駱襄一直穩如泰山,靜靜聽着,直到此時,才猛然擡頭,一臉驚駭,用氣聲問太子:“陛下出事了?”
太子點頭,又搖頭,低聲回:“那場大火要了陛下性命,但事情尚未發生。”
駱襄眉頭一蹙,有點沒搞懂事情的邏輯,但還是皺眉問:“是誰放的火?”
太子搖頭:“還不知,回頭細說。”
駱襄說好,兩人便都沉默了。
裴泊蒼:【那後來呢,我駱襄哥哥活到什麼時候?】
小羊駝:【陛下死後,内閣那些老東西不是不同意小主人你當皇帝嘛,皇後就想着讓你四叔,越王裴凜登基,她怕裴凜回京路上遇到什麼變故,便暗中派人前去接應,派出去的就是駱襄。】
【駱襄是暗中出京,以免驚動他人,也怕走漏風聲,不可能大張旗鼓帶很多人,所以他隻帶了三十個弓馬娴熟,完全靠得住的忠心之人。】
【怎料天不遂人願,不光越王裴凜死了,就連駱襄一行人也都死了個精光。】
【皇後後來再派出去的人找到他們時,駱襄的屍首插滿箭矢,死狀之慘,比越王裴凜更甚三分,甚至都讓人覺得是對方帶着私仇蓄意報複。】
聽着那古怪語調活靈活現激情四射的述說,駱襄腦中閃過一幕幕血腥畫面,想象一下自己渾身血窟窿……
他莫名覺得渾身發寒,下意識擡手搓了搓心口。
太子拍拍他的肩膀,低聲安慰:“苦了你了。”
裴泊蒼走了這麼半天,走累了,松開裴凖的手,一屁股坐在了榻上,【當時具體發生什麼?】
小羊駝:【越王得知陛下駕崩,急匆匆赴京奔喪。】
【按照大宸律,藩王入京奔喪,最多隻能帶三百人,其中護衛不超過兩百人,侍從和家眷不超過一百人。】
【當時越王妃剛剛生産,尚在月子之中,越王不忍她長途跋涉,便沒帶她和孩子,隻帶了兩百護衛輕裝簡行,日夜兼程趕赴京城。】
【駱襄出京不到兩百裡就遇到了越王,兩人見面之後,駱襄把京中情況說明,越王念及皇後處境艱難,越發心急如焚,下令扔掉儀仗辎重,快馬奔馳。】
【沒想在距離京城百裡外的一處山坳,突然遭遇埋伏,越王和駱襄帶領部下殊死搏鬥,雙方人數懸殊,終是沒能突圍。】
裴泊蒼納悶:【那怎麼判斷他們是叛軍?】
小羊駝:【雙方遭遇之時,對方衣着統一,訓練有素,令行禁止間看得出是經年訓練的士兵。】
【越王和駱襄想着京城裡情況危急,并不想節外生枝,當即亮明身份,希望對方就此罷手。】
【但對方非但不撤兵,反倒攻勢越猛,勢必要将兩人斬殺在原地。】
【當時越王裴凜是皇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駱襄是正二品的錦衣衛指揮使,又是安國公主的嫡長孫,兩人都是皇親貴胄,可那些人對此卻毫無顧忌,明擺着是和朝廷對着幹的,妥妥的叛軍了。】
裴泊蒼:【說的也是哦,那知道他們是受誰指使嗎?】
小羊駝:【抱歉小主人,那就不知道了,越王和駱襄都問了,可對方卻一句不答。】
【哦對了,這裡有句話,說是從始至終,一人身着玄甲,面戴金色面具,跨坐于馬上,立于山坡之上,靜靜俯瞰山下厮殺。】
【金色面具?】裴泊蒼歪着小腦袋想了想:【是不是映妃的前主人,也戴着一個金色的面具的?】
小羊駝踢蹬兩下小爪子,誇贊道:【小主人好記性,映妃的前主人一直戴着一款金色龍紋面具,從來不曾以真面目示人。】
裴泊蒼轉動腦袋看了一圈,就發現映妃已經沒在這了,【映妃娘娘去哪裡?】
小羊駝:【抱歉小主人,阿駝不知道哦。】
裴泊蒼便又問:【那山坡上那人的面具上是什麼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