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然澤村桑你能把球投進紅中的位置了,那前野桑,”
仮源說着看向了拿着球棒在邊上等了很久的前野,“就麻煩你試打一下澤村桑的球吧。”
“好。”
前野馬上應了聲,拿着球棒對澤村笑了一下,轉身走到了克裡斯身前,還客氣地同他打了聲招呼:“前輩。”
然後他就左右活動了一下身體,又拿着球棒揮了幾下後,才在克裡斯身前右打席的位置站好,舉起手中的球棒轉過頭望向了投手位。
站在投手丘上的澤村低頭轉着手中的棒球,在按四縫線的方法握好後,剛興緻勃勃地擡起頭準備和之前一樣顯擺自己握好了球,就冷不丁地與對方四目相對了。
站到了打擊位上的前野,一改之前陽光開朗、笑容滿面的樣子,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雙目圓睜,神情冷冽,仿佛一頭猛獸盯上了獵物,随時準備撲食。
澤村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小步,表情也有些僵硬了起來。
就在克裡斯想着要不先過去和澤村說兩句話,緩解一下他的狀态的時候,澤村卻突然張開雙臂開始做起擴胸運動和深呼吸來。
大概做了四五個深呼吸後,澤村再次握着棒球向前一伸,大喊了一聲:“來吧!看我幹掉你!”
而已經做好了待打姿勢的前野一動不動,完全無視了澤村的叫嚣,目光緊緊地盯着澤村手中的棒球。
澤村喊完之後,見對面沒有反應,一時也有些怏怏,于是抿緊了唇,擡起手揮臂投球。
“咻!”
前野的目光一直随着澤村握着球的左手而動,可是當他看到澤村投球時的動作時,雙眼不由自主的又張大了兩分,以至于當球投出來的時候,他一時間竟忘了揮棒。
“卟!”
可是澤村也因為有些緊張,這一球投得手很緊,球根本沒有飛夠18米的距離,在快到打者跟前的時候提前落地,變成了一個俗稱“挖地瓜”的壞球。
于是在大家看來,就是澤村失投,而前野看出了對方沒投好,幹脆就沒有揮棒。
“抱歉,我過去一下。”
克裡斯這時站了起來,他彎腰揀起彈跳着滾過來的棒球,一路小跑到了澤村跟前。
“澤村,不習慣前面有打者嗎?”
克裡斯把剛揀起的棒球擦了擦,然後遞給澤村,後者伸手接過球,搖了搖頭:“不是,我就是……覺得……會被打中球。”
聽到他這麼說,克裡斯頓了一下,然後他就接下了澤村的話:“你知道棒球比賽中是怎麼拿出局數的嗎?”
“當然知道啊,投手三振打者,或者打者打出去的球被接殺或者封殺。”
澤村有些不高興地看向對方,一臉“這種最基本的常識我還是有的”的表情。
“所以投手投出去的球,會被打者打到,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嗎?”
克裡斯馬上反問澤村,“一場比賽,就算投手九局完投,甚至拿到完全比賽,也不可能做到三振所有的打席;就算三振的打席,也可能有球被打者打出界外。”
說到這,克裡斯擡手拍了下澤村的肩膀:“所以,不用在意投出的球是不是會被打到;你要想的是,投出的球,是否是按照你或者捕手的意思,投到了該去的地方。”
“是……是這樣嗎?”
第一次有人和他這麼認真的說這些,澤村一時間有些迷茫,他轉過頭想向其他人問詢;可是仮源教練之前已經領着西口走開了,現在隻有他和克裡斯兩人在這。
“棒球,是一項講究團隊合作的運動,雖然看起來是九九對決,但在壘上沒有跑者的時候,其實是九對一;所以投手站在投手丘上的時候,不要想着是自己與打者對決,而該想着要怎麼與守備們合作拿下每一個出局數。”
克裡斯說完這段話後,發現澤村的表情好像更迷茫了,就對他露出了個安撫的笑容,又伸手拍了拍澤村的後背:“現在說比賽的事是有些太早了,但是你也不是一個人面對打者啊,現在我們和他是二對一,怎麼看都是我們的勝算更大吧?”
聽到克裡斯這麼說,澤村擡手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确信地瞟了眼站在那邊揮着球棒的前野,小聲嘀咕了句:“是這樣麼……你們不是認識的麼……”
是的,雖然澤村看起來大大咧咧,甚至還有些沒心沒肺的,但不代表他沒有觀察能力。
他也察覺到了仮源教練和克裡斯進來後,對前野明顯更有興趣,加上前野他們又知道仮源教練,所以澤村覺得他們才更熟一些,而不像自己誰都不認識。
克裡斯聽後伸手握住澤村的肩頭:“澤村你是投手,而我是捕手,我們倆是才是一邊的。相信我的球套,把球投過來,嗯?”
“我們倆才是一邊的?”
聽到這句話,澤村睜大了眼睛擡起頭看向克裡斯,而後者又對他點了下頭。
澤村一時間覺得血氣上湧,臉頰發熱,但心裡又開心又激動。
“好、好的,我們一起對付他吧……那個……前輩……”
他有些嗑巴地說到後面,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問過對方名字,于是有點不好意思地瞄了對方一眼。
“我叫泷川·克裡斯·優,你可以叫我克裡斯。”
克裡斯倒是不在意這些細節,在棒球訓練館裡幫忙,大多數時候遇到的客人都隻是一期一會,以後難得再有交集,所以也很少有人會問他名字。
“好,克裡斯前輩!”
澤村馬上順着杆子往上爬:“前輩可以叫我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