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要這樣?連握球都有這麼多講究的嗎?”
也不知道克裡斯和澤村說了些什麼,隻見澤村很快就從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變成了沒心沒肺的傻樂,并且開心地跑了回來,開始纏着仮源教他怎麼投直球。
仮源也沒多問,直接拿着手中的棒球轉了兩下,一邊按照四縫線的方式握好,一邊和澤村說着這種握法的要點。
“是啊,注意看啊,食指和中指要扣在線上,和縫線垂直,大拇指要扣在這裡,這三個手指間盡量形成等腰三角形……”*
“喔……喔、喔喔~哇啊!”
澤村手中也拿了顆棒球,他按着仮源握球的方法握好,握住後習慣性地用手指捏了捏棒球,就因為不适應這種握法直接把手中的棒球給擠掉到了地上,忙又追着跑出好幾步去揀球。
“真的是完全的小白嘛。”
因為想看前野和澤村的對決,佐久中的人也都來到了圍網外,看到澤村竟然在臨時學四縫線的握法,安達從一個網洞處伸手進去戳了兩下已經穿戴好護具的前野,湊近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前野側了一點頭,小聲同自己的好友交流着。
做為從展現出天賦起就一直被各方關注着的選手,前野早就習慣了自己是衆人的焦點所在。
所以他很清楚,在仮源教練剛進來的時候,多看了自己好幾眼,明顯對自己是最有興趣的;可是在指導了一下澤村投球之後,教練的注意力就全都放到澤村身上去了。
他剛才試探着表示想打打澤村的球,仮源教練的反應也很微妙,比起想看他的打擊實力,更像是正好借機看一下澤村的投球能力。
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在仮源教練看來,澤村這個連投球姿勢都還要現學的人,天賦可能比他還要高。
隔間裡,澤村把棒球揀回來後再次握好,一邊握一邊小聲的嘀咕着:“食指、中指這樣,大拇指這樣……等腰三角形……呃,什麼是等腰三角形來的……嗯……”**
終于握好後,澤村馬上用一副顯擺的樣子,伸着手給仮源看:“這樣握對吧!”
仮源:……
“噗!”
不知是誰沒忍住,輕笑出聲,引得澤村漲紅了臉瞪視過去。
可是他看了一圈,也沒看出剛是誰笑的,隻好又收回視線,用更大的聲音對站在捕手位置的克裡斯喊道:“我要投了!”
“好,看着我球套的位置,全力投過來吧。”
克裡斯輕捶了一下球套後,腰部微擡地半蹲着,左腳腳掌踩實,右腳以腳尖做支撐,然後伸出左臂把它擺在紅中的位置,右手也微握成拳放在了右腳腳踝附近,做出了一副标準的接球姿勢。***
話是這麼說,但他已經做好了澤村大概率會失投的準備。
畢竟投手想要掌握好一個新的球種,就要進行大量練習,與之相伴的就是各式各樣的失投,直到能比較穩定地把球投進好球帶中,如果還能區分一下内外角,就算是練會了,等能按要求投到四宮格的位置,那就能說投手已經完全掌握了這一種球路。
而捕手在此時的作用,就是盡可能多地接住投手投過來的球,讓投手對練習有信心;同時引導投手盡量把球投進好球帶中,幫助投手練習控球。
澤村在壘起的投手位上踩了踩腳下的小土坡,他還是有點不太習慣,總覺得自己投完球後,會順着力道滾下去。
但還是很快挺直上半身,把重心放到左腿上,擡起右腿向前邁步,左臂如同鞭子一般的甩出,同時放出握在手中的棒球。
“咻!”
白色的小球筆直地從投手位飛出,向着捕手所在的方向沖了過去。
克裡斯緊緊地盯着飛過來的棒球,做好了随時移動球套去接球的準備。
然而這顆小白球平穩地飛過了18米的距離,在紅中偏上的位置飛進了好球帶,最終他隻是微微向上擡了點球套,就接住了這顆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算不錯的直球。
“嗵。”
克裡斯起身從球套裡拿出棒球,出聲對澤村說道:“Nice pitch!澤村。”
換來澤村雙手叉腰大笑,“就說了我絕對沒問題!”
站在澤村身後的仮源低頭看了眼測速木倉,104KM/H。
他記得澤村說過自己是中二生,之前一直玩的是軟式棒球,也完全沒有受過任何指導。
幾乎零基礎,第一次用硬球,14歲的左投,嗯,還有一個關節柔韌性好的特點。
仮源斂了眼眸,如果完全交給他來調|教,他有信心讓對方在一年半後進高中時,球速至少達到125KM。
或許算不上最頂尖那一批的投手,但對一個剛發展起來的高中棒球社來說,足夠了。
那麼,問題又回到了原點,澤村真的願意專心的練習嗎?他又是否願意為了棒球離開家鄉到外地求學呢?還有,如果他的家長不同意的話,要用什麼方式說服他們呢?
就在他思考着這些事情的時候,澤村又連着投了兩球,雖然還是有些偏高,但都被克裡斯在好球帶内接住了。
“好耶!”
覺得自己連着三球都很穩地投進了好球帶中,就已經完全掌握了四縫線直球投法的澤村,興奮地高舉起左臂揮了揮。
揮完就轉身看向了站在身後的仮源,那一臉躍躍欲試的神情,不用問都知道他在想什麼。
仮源沒直接回應澤村,而是看向了站在對面的克裡斯,後者此時的表情也有些微妙,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終并沒有開口,隻是對着他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