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苒:“?”
她确實想,但那是以前,現在她可沒有這個心思。
季塵禹冷笑,“行,開館告訴我一聲,我親自去一趟。”
成了!
“謝大人。”茉苒掩飾不住的欣喜,“大人,若是你認識的娘子有身體不舒服的,也可以介紹給我,畢竟醫館挂了你的名...”
他認識的娘子,非富即貴。
季塵禹冷嗤,“你心思倒是多。”
可不,心思單純如何在上京活下來,以後還要同付東海對峙,付東海心思更甚,她不多點怎麼報娘親的仇。
這話聽得有些刺耳,但茉苒隻當他在誇獎自己,至少不會像一開始那樣,與他對視一眼便什麼餡都露了。
“下去吧,戌時來東院。”
“是。”
茉苒一出書房,便看到江小福在院子裡堆雪人,一見到她忙不疊地拉着她到雪人面前,“姐姐快看,像不像主子?”
雪人和江小福差不多高,歪歪扭扭的像随時要倒下,圓臉大小眼,和季塵禹沒有半分相似。
茉苒懷疑江小福故意将季塵禹做成這個樣子的,不禁一笑,“被你主子知道,可是要罰你。”
江小福一張臉凍得紅撲撲的,“我們不讓他知道。”
茉苒歪着頭看了會,從江小福手裡拿過樹枝,這裡刮刮,那裡按按,“他的臉應該是修長的,眼尾要上挑,還有他的嘴角總是帶着笑...”
一副清風霁月的溫儒君子,但茉苒知道,他隻是在尋找獵物,誘人入阱。
半晌,一個神似季塵禹的小雪人出現了,“這個才像。”
江小福看呆了,“姐姐好厲害!”
茉苒今兒心情好,受到江小福的誇贊不禁昂着頭,這些時日她可畫了不少草藥,畫功大有進步。
想到《女科心鑒》上的圖冊子,她就忍不住發笑。
而這一幕落在季塵禹眼裡,竟覺得她比這冬日的雪還要明亮幾分。
茉苒還在為自己雕刻的雪人季塵禹沾沾自喜,似乎不滿意,又用樹枝将他的嘴角勾地更上一點,笑起來像個奸臣似的。
茉苒眉眼彎彎,江小福也跟着笑,兩人低頭交耳,不知道在密謀什麼壞話。
夜裡,季塵禹已睡下,茉苒也準備離去,誰知一出門就看到穗兒院子的方向有黑煙。
她頓時瞳孔驟然聚縮,心口猛地驚起一道雷,門都沒顧得上關,拼命地往院子跑。
茉苒一路狂奔,寒風從耳邊呼過也不覺冷。
院子、院子走水了?
她的書還在枕頭下。
花了那麼多心血寫的三本書,不能出事!
到了院門口,烏泱泱一群人,院子裡黑煙缭繞,幾簇火團時大時小地跳躍着,不清楚裡頭火勢大不大。
府裡的下人提着桶在院前的荷花池打水、滅火,忙成一團。
茉苒踮起腳去尋卧房,急切地看了眼,沒發現火苗,擡腿就要往院子裡去。
“茉苒你做什麼?”桃笙驚地一聲大喊,拉住了她。
她穿着單衣,其他娘子亦是如此,有些像是還沒睡醒,一臉茫然,還不清楚眼前的狀況。
“我的書在裡面。”茉苒用了周身力氣去推開桃笙,“桃笙,不要攔我。”
再不進去,火勢真大起來,她的書便一點搶救的機會都沒了。
“煙太大了,不燒死也得嗆死。”桃笙在後廚做過幫工,很清楚這種情況,“别看火勢不大,可要吸一點煙入嘴,那滋味比火燒好不到哪去。”
“可我的書...”茉苒執拗地覺得隻要有一線生機,便要去将三本書救出來,想也沒想便往院子裡沖。
“茉苒!”桃笙抱着雙雙,想拉住她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茉苒一步踏入院門時,胳膊一緊,生生被人拽了出來。
茉苒掙脫不得,怒眼相對,“放手!”
“火勢大了。”季塵禹語調帶着厚厚的懶音,明顯也是被驚醒了。
茉苒氣急,為何一個個都要來拉住她,要不是他們攔着,她這個時候都已經把書帶出來了,“還沒有大!放開我!”
話音剛落,“轟”地一聲,火勢竄牆而出,季塵禹眼疾手快地将她往外拉,才将将沒被火勢傷及。
黑煙再次冒出上空,茉苒失力地靠着季塵禹,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嘴裡喃喃有聲,“我的書...我的書...”
她熬了無數個夜晚,花了那麼心血,馬上就能出府将這本書傳出去,離母親的願景也越來越近,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毀于一旦。
“火不大了...”茉苒喘着大氣,幾次都沒看到火苗有上升的趨勢,仰頭淚眼汪汪地直面季塵禹,“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