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
這個念頭不是她的,卻又像是從她最深處浮現。低語如蛇般滑入她的意識,冰冷而古老,帶着一種令人惡心的親密感。
殺了男孩...必須死...我的敵人...我的障礙...
莉拉的左前臂燃燒起來,蛇形胎記像是活了過來,在她的皮膚下扭動、蠕動。她感到一股陌生的力量湧上喉嚨,一種她從未使用過卻完全了解的咒語在舌尖成形——兩個簡單的詞,綠光,然後...死亡。
那麼簡單...那麼...正确...
世界變成了一片模糊的紅色,波特的形象在她的視野中放大,變成唯一的焦點,唯一的目标。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尋找魔杖,一種可怕的渴望占據了她的全部意識——終結、毀滅、複仇。
殺...殺...男孩必須...把血...給我...
低語變得更加破碎,更加瘋狂,像是無數蛇在她腦中嘶嘶作響。某個不屬于她的存在試圖擠入她的思想,試圖奪取控制權,而莉拉感到自己正在消失,被吞噬,被取代——
"莉拉!莉拉!"
現實猛然回歸,聲音像爆炸一樣沖入她的意識。德拉科的手緊緊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着她。他的臉近在咫尺,灰色的眼睛中滿是驚恐和關切。
"你怎麼了?"他急切地問,聲音比平時高了幾度,"你看起來像是要暈倒了!"
莉拉茫然地眨眼,試圖理解發生了什麼。她的身體像是被冰水浸透,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額頭上冒出冷汗。
她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胃裡的食物威脅着要反湧而上。最可怕的是,她的左臂仍在燃燒,那種灼熱的疼痛像是有人在她的皮膚上刻下烙印。
"我——"她開口,但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我不知道。我感覺...不太好。"
德拉科的臉色蒼白得可怕,"你的眼睛,"他低聲說,聲音中帶着一種莉拉從未聽過的恐懼,"它們變紅了。就像..."
他沒有說完,但莉拉知道他想說什麼。就像傳說中的黑魔王。就像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
恐懼像冰水般淋在她身上。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有殺死一個人的沖動?為什麼我會聽到那些聲音?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臂,那個蛇形胎記隐藏在長袍之下,但她能感覺到它,仿佛它正在她的皮膚上灼燒一個洞。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她的心髒,即使對于巫師來說,這也不正常。
"我們得離開這裡,"德拉科突然說,聲音堅定而緊迫,"現在就走。"
他開始收集掉落在地上的書——莉拉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什麼時候松開了手——動作急促而雜亂。
"我們不買了,"他繼續說,幾乎是在自言自語,"父親會理解的。我們可以明天再來,或者讓家養小精靈來買。我們現在就回家。"
莉拉想要點頭,想要同意,但當她的目光越過欄杆,再次落在那個黑發男孩身上時,那種可怕的沖動又回來了——雖然比剛才微弱,但仍然存在,像是黑暗深處的一個影子。
她不能下樓。她不能接近波特。不是現在,當她的思想如此脆弱,當那個...東西...仍然在她腦海中低語的時候。
"我不能,"她喘息道,聲音緊繃得像是随時可能斷裂的弦,"我不能下去。不是現在。"
德拉科的眉頭緊鎖,顯然在試圖理解她奇怪的行為。"為什麼不能?"他問道,聲音中混合着困惑和擔憂,"你生病了嗎?是因為波特和韋斯萊嗎?"
是的,不,也許?莉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隻知道如果她現在下樓,如果她靠近那個男孩,可能會發生可怕的事情。她可能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我隻是...需要一點時間,"她最終說道,盡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你先下去吧,告訴納西莎我在看書,很快就下來。"
德拉科看起來完全不相信這個解釋,但在他能進一步質疑之前,莉拉已經轉身鑽入書架之間,消失在二樓的迷宮中。她能感覺到德拉科的目光灼燒在她的背上,但她不敢回頭,不敢面對他的質疑,更不敢冒險再次看到波特。
書架間的空間狹窄而陰暗,空氣中彌漫着塵埃和古老羊皮紙的氣息。莉拉找到一個隐蔽的角落,背靠着書架滑坐在地上,雙膝緊緊抱在胸前,試圖控制自己劇烈的顫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