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不怪他亂點鴛鴦譜,高中那會學校裡公認的一對郎才女貌,而他作為趙骁的兄弟,當然是一手情報人。
他親眼所見,趙骁站校門口等袁曉放學,還邀她一同坐車回去。
後來人出國留學,不是聽說還默默打聽來着,這樣一想,卓雲庭就覺得他兄弟愛得不行,性子沉悶,情緒不輕易表露。
他這才想撮合撮合。
直到現在,卓雲庭都不願相信是自己想岔了。
找着空隙,湊到趙骁邊上,跟着他一塊迎來送往,和些人禮貌招呼,好不容易能抽到方便說話的時候,他小聲問,“你、你和剛那姑娘,來真的啊?”
這話問的挺奇怪,趙骁瞥他一眼,抿口紅酒,挑了下眉,意味明顯,在說不然呢?
卓雲庭半晌啞然,隻能弱弱地不甘心說,“那袁曉呢?”
“關我什麼事。”趙骁皺了眉說,實在想不通為何每次都能和她聯系到一塊,還一臉便秘的表情。想了想,他又補充,“不要打擾人家。”
卓雲庭倒吸了口氣。看他認真的口吻,暗歎感情真複雜,他懶得攪和了,反正現在人回來,最終總會有個決斷。
時間問題而已。
今剛趕回來,路上碰上袁曉就湊巧一塊來了,他連家都沒回,單想着給兄弟驚喜了。爺爺估計得到消息,這會派了人來接他回。
進會客廳和趙老爺子打過招呼離開,走的時候老爺子客氣地讓周筱出來送送。
卓雲庭臉皮厚着,他正好對這人好奇着,剛道出家門,想問她點什麼,趙骁就過來了。
“卓公子慢走,路上小心。”周筱把人送到門口。
卓雲庭瞧着正從她身後走過來的趙骁,想起自己剛當着正主面搞得一出舊人相逢,反倒不好意思了,讪笑說,“什麼卓公子,客氣了。叫我名就行……”
“那個啥,我們留個聯系方式?”卓雲庭掏出手機,瞅了眼站定的趙骁,見他皺眉,随即說,“骁哥,找個時間兄弟幾個聚一下呗,正好帶、帶嫂子出來認認人?”
後頭的稱呼,卓雲庭說得有些燙嘴。
下了樓梯,家裡的司機叫了聲少爺,接過他手臂上搭着的外套。卓雲庭停下步子,往剛才他出來的入口看。
三月倒春寒,外頭的風格外涼。宴會廳開了暖氣不覺得,出來後,身上的禮服裙可遮不住這鑽骨的寒風。
他就看到,趙骁脫下西裝外套,蓋到女人身上,皺着眉頭嘴上似乎在說她就這麼直接出來,不冷?随即裹緊人隔着外套摟着往屋裡走。
将寒風全都擋在了身後。
說實在,就因為這麼個小動作。
卓雲庭那點想為兄弟挽回白月光的心思就散了,他骁哥怕是已經栽了。
白月光算什麼?眼下的最重要。
看來,真得找個機會,了解下情況,免得他又頭腦發熱,胡亂來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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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車上略顯安靜。
後座的燈沒開,隻有車外浮光掠影的霓虹燈往裡映襯,忽明忽暗,周筱安安靜靜坐着,輕輕晃了晃酸疼的腳踝。
她借着微弱的光,看到旁邊座位,男人從老宅出來就沒松展的眉頭。
周筱偏頭往下車窗外,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氛圍。
她回過頭,率先打破安靜。
“她是你前女友?”直截了當地問。
雖然這或許是個沒必要的問題,因為從她這個善于觀察的旁觀者角度,再加上和趙骁恰然相反的卓雲庭,前後聯系,很容易知曉答案。
那個女人……
後半程,視線老是往她這裡瞧,不可置信、某種女人之間能瞬間了然的情緒,太不可言說了。
宴會差不多散場的時候,趙骁讓她上樓換衣服,是在支開她?有什麼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呢。
下樓時,她聽見書房磕碰的聲音。
老爺子似乎情緒激動地嚷了幾句,而趙骁走出來,臉色沉得明顯,爺孫倆談到了什麼不歡而散。
她猜想,和自己有關。
這種一知半解的滋味真夠難受的。
她不喜歡這樣,其實大可以直接問的,可話到嘴邊不自覺就繞了幾個彎。
趙骁思緒還沉浸在和老爺子的談話中,這會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沉重。還是那個話題,爺爺背着他将周筱拉進來,擺明了不想給他全身而退的打算。
本來是想當着兩人的面唠叨,被他不容反抗的制止了。
老話常談,以自己的身體威脅,先是提出條件讓他結婚,到了現在話裡話外,說什麼兒孫繞膝,什麼他們趙家又不缺錢。
這是想抱曾孫、讓周筱辭職,回歸家庭,這和折斷人翅膀有何異。他太清楚了,這樣做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