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撅起嘴,唇環被口水浸得發亮:“咱們都第二次見面了,你要不要上/我啊?”
切斯頓二話不說,打開手機攝像機,對準他:“來,你重複一遍。”
科林浪/蕩一笑:“你的癖好是錄像?”
“不是,我幫你錄下來,展示給你爸看看。”
“......”
科林雙手插腰,也不裝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到底睡不睡/我啊?”
切斯頓收起手機,完全沒了耐性:“我說的不明确嗎?來參加個飯局,吃完就散場,哪個字帶‘睡’了?”
科林的目的,切斯頓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他不就是為了在自己的小圈子裡,顯得本事大嗎?
切斯頓諷刺道:“你要是這麼想吹這個牛,那我配合你發條動态——科林被我X了,夠你炫耀嗎?”
科林一點都沒被紮到,反而眼前一亮:“真的嗎?”
“......你趕緊叫車。”
科林锲而不舍:“真就沒可能嗎?”
“五、四......”
“動态也沒可能嗎?!”
“......三、二......”
“好好好,我走!”科林繳械投降,兩步一回頭,叮囑道,“那你以後想睡覺,就聯系我哈!”
切斯頓站在原地,怒火爬上心頭。
也許是心有所感,他沒由來地擡起頭,一眼就看見了六樓窗邊探出的腦袋。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周遭化成了水汽,世界隻剩下那雙黑色的眸子。
如果可以,他願意在這裡站一夜。
可上天就是不如他的願,林肖恩很快就關上窗戶,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今夜所有的沮喪,都在此時凝聚成一場雷雨,砸在他一個人頭上。
死死盯着那扇窗,他不敢相信,林肖恩就這樣跑了。
好生氣,今晚已經夠生氣的了,居然還有更讓人生氣的事。
不行,他要上去抓他。
他剛要邁腿,遠處忽然響起了開門聲,随後林肖恩的聲音傳來:“嘿。”
他太生氣,以至于幻聽了?
回過頭,林肖恩隻穿了件薄薄的單衣,出現在他面前,頭頂上溫暖的路燈,為他灑下了鎏金光芒。
切斯頓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步子飛快,簡直要跑起來。
林肖恩下樓時沒有一絲猶豫,真到了樓下反倒望而怯步,隻虛虛地喊了切斯頓一聲。
還好他走向了他,表情如林肖恩所料,一臉怨念加委屈。
切斯頓停在他面前,夜裡風寒,林肖恩雙手摩擦手臂增溫:“明明你先發起攻擊的,倒委屈上了。”
“你哪隻耳朵聽說我委屈了?”切斯頓不服氣地打量他,“你穿這麼少,是為了環保節約布料?”
“這不是忘穿了。”他剛才腦袋一熱就跑了下來,什麼都沒想起來。
切斯頓敞開衣襟,一把将他拉進懷裡,裹在自己的大外套下。
“唔!”
林肖恩毫無防備跌進他的懷抱,瞬間被他的氣息包裹,身上暖暖的,臉貼他的胸膛,更是發燙:“你這是......”
“噓,我怕你感冒,然後賴在我頭上。”
“我們都不是室友了,怎麼賴你?”
切斯頓冷哼一聲:“那你下次搬家可以說,前前室友在你前室友樓下騷擾你,你受不了所以搬走。”
林肖恩将手環在切斯頓的腰上,他的毛衣材質高級,摸起來軟乎乎的。
這樣柔軟的環境,林肖恩說不出狠話:“對不起。”
切斯頓又哼了一聲,下巴墊在林肖恩頭上,外套收得更緊了。
趁這個時刻,這些天憋在林肖恩心裡的話,傾瀉而出。
“我真的從來沒有說過讨厭你,或者不想和你一起住之類的話。我應該在蒂亞戈理解錯誤的時候,當即指正他,現在我很後悔。”
切斯頓半天不說話,下巴在他頭上蹭了又蹭:“那你喜歡和我住在一起嗎?”
林肖恩爽快承認:“當然喜歡!”
“你隻後悔這一件事嗎?”
林肖恩不解:“什麼意思?”
切斯頓不滿地用下巴敲了下他的腦殼,痛痛的:“自己領悟。”
兩個人在樓下抱了好久好久。
林肖恩想了想,好像沒有其他事要說,應該上樓了。
可為什麼不想走呢?
世界上,有比切斯頓的懷抱更松軟的地方嗎?
他的一個懷抱,困擾林肖恩的所有問題都随風飄走,宇宙隻剩下他們和這件外套,他願意被淋上樹脂,永遠存封在這一刻。
切斯頓忽然埋頭在林肖恩脖頸,深深嗅了嗅,心滿意足地枕在他的肩膀。
可是一開口,他的聲音卻沒有那麼幸福:“為什麼所有說喜歡我的人,都不喜歡我?”
林肖恩一隻手爬上他的後背,輕撫着他:“是因為科林嗎?”
“你都聽見了?”
林肖恩默認。
切斯頓歎了一口氣:“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是這樣,還有你。”
說到他的時候,語氣還突變幽怨。
林肖恩心裡酸酸的,有心虛,更有心疼和悔意。
他隻好抱歉道:“當初說喜歡你的時候太草率,如果能重新來過,我不會那樣輕舉妄動。”
切斯頓洩憤似的用頭撞了下他的肩:“不止當時,上周不也是,前腳才要我做你的男朋友,後腳就搬出去了,你對我一點都不好!”
嗯?
他上周什麼時候要他,做他的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