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後,鎂光燈噌一下打在主舞台,随着報幕聲,所有人像瘋了一樣往舞台邊上沖。
切斯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人群推搡着擠到了最後一排。
音樂響起,舞台走上一個叫代爾斯的男人,他戴着白色的蕾絲眼束,身着一條情//趣//内//褲。
除此之外,他的右側小腿上還纏了一條黑白相間的絲帶,造型優雅神秘,像一隻天鵝。
不,應該說是一隻會賺錢的鴨子。
Arousal明面上禁止皮肉生意,但這種規矩形同虛設。
身上隻允許穿一片内褲——隻能用“片”來形容,還願意花心思點綴細節,怎麼不是會賺錢呢?
趁人都聚集在中間,切斯頓來到了空無一人的洗手間。
Arousal的洗手間設在一扇鏡面門裡面。打開這扇門,是一條狹長的通道,洗手間在通道右側,而通道盡頭,還有一扇一模一樣的門。
也就是說,從洗手間出來,切斯頓應該向左走,開門回去。
可這時正好進來一通電話,是貝絲阿姨。
他分了神,邊聽電話,邊下意識地向右走,看到了和進來時一模一樣的門,理所當然地推了開來。
門後,又是一條橫向的通道。
不同于Arousal整體氛圍感十足的紫光,這裡打的是亮堂的白光。
走廊裡還有幾間房,最近的那間門口,有幾個舞男打扮的人,圍在一塊抽煙。
看來他不小心進了員工通道。
不過這裡隔絕了外界的歡鬧,他決定在這打完電話,再回去面對那群酒鬼。
貝絲阿姨依舊輸出着負面情緒,他也照常左耳進右耳出。
過了幾分鐘,通道右側盡頭的鐵門被人推開,原來這裡還有一道門,連接前後台。
切斯頓本能地望過去,是眼睛上蒙着帶子的代爾斯,他等門完全關上,才拆下帶子。
他的淺色瞳孔受不住白光侵襲,摘下後适應了好半天,才繼續往前走。
切斯頓背靠牆,側着頭,見沒什麼稀奇的,便将視線收回到正前方。
代爾斯低頭隻顧着向前走,目不斜視。
路過切斯頓時,他的側臉完整地從切斯頓的眼前劃過。
蒼白的皮膚,颀長的身體,熟悉的頹喪氣質。
好像在哪見過。
霎時間,一張路燈下,趴在地上,吃痛扭曲的面孔閃現。
“諾亞?”
代爾斯已經走遠,聽到這個名字,腳步猛然頓住,釘死在原地。
他沒有回頭,拿着絲帶的那隻手,微不可見地顫抖。
但也隻是一瞬,很快他就像沒事人一樣,重新邁開腳,走進了前方的休息室。
*
“早上好。”清早,林肖恩打着哈欠從房間裡走出來。
他嗅了嗅鼻子:“你煮咖啡了?”
“嗯哼。”
切斯頓特地起了個大早,拿出牙買加直運來的咖啡豆,打開咖啡機,濃香立馬鋪滿整間公寓。
他給林肖恩倒了一杯:“你不是在咖啡廳上班,品鑒一下我的。”
林肖恩順着香味過來,嘴上卻說:“作為我們店的形象大使,我把話撂在前頭:我們的一定最好喝。”
“沒品的東西。”
他們站在廚房島台邊,林肖恩拿起杯子,深吸了一口咖啡香,眼睛都亮了:“雖然我最近聞咖啡都要聞吐了,但不得不說,你這個是真香。”
“當然,這就是錢的力量。”切斯頓慢慢啜了一口,放下杯子,話裡有話道,“顯然,很多人都這麼認為。”
林肖恩沉醉在咖啡香裡,敷衍道:“是的是的,給我一個億,我立馬給你做牛做馬。”
“......”
切斯頓看他那副蠢樣,再想想他和一個疑似鴨子的男人,同住了一晚,心裡的無名火騰一下燃起。
他直截了當道:“喂,你朋友是做//鴨的。”
林肖恩吸香味的動作停住,終于從咖啡中擡起頭:“什麼?”
“我說那個諾亞,你知道他晚上去做什麼嗎?跳鋼管舞——不是正經的那種,是不穿衣服的。
“你真的好傻,怎麼會相信一個做//鴨的,和他交朋友?
“你們那天晚上做什麼了,隻是睡着了?鴨//子很狡猾,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吃虧,我幫你教訓他。”
切斯頓越說越窩火。
林肖恩一個單純的外國人,怎麼可能喝得過那種賴皮蛇,酒裡指不定有什麼勾當。
最惡劣的情況,他可能被迷暈了,然後......
他的颌骨緊緊咬在一塊,恨不得捏碎手裡的杯子:“我認識幾個......”
咣當一聲,一直沉默的林肖恩将杯子砸在桌面上,咖啡濺出來一大半。
切斯頓這才從滿腔怒火中抽出神,看向林肖恩,他眉頭鎖起,聲色俱厲:
“你憑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