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響起,林肖恩強撐着從床上爬起來。
客廳靜悄悄的,不見切斯頓蹤影,他拿了盒牛奶,暈暈乎乎地去上課。
一出門,大太陽晃得他差點厥過去。
林肖恩昨晚看《夜不歸宿的男人》,看到淩晨四點才睡,熬得頭痛眼痛脖子痛。
這本書裡,攻欠了巨額債款,無奈白天上課,晚上去不正經的夜場跳舞賺錢,不巧被學校裡的死敵受抓包。
受以此要挾,一來二去,脅迫的内容從“給我按腿”,變成“過來親嘴”,兩個人開始了欲拒還迎、沒羞沒臊的生活。
這書一大半都是床戲,大魚大肉快把林肖恩看暈床了,今早上試着回憶,什麼情節都想不起來。
不過他唯獨對一個細節印象深刻——每次攻去跳舞之前,都要在胸腹擦上亮晶晶的金粉,還要在手腕上,貼印着俱樂部标志的紋身貼。
那是家鋼管舞俱樂部,标志是兩根交叉呈“入”字型的鋼管,關鍵他們把鋼管設計成了少兒不宜的樣式,乍一看像兩根杏鮑菇在摩擦。
真有畫面感。讀到那段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腦補了起來。
林肖恩邊往教室走,邊轉動脖子活動頸椎,要不是昨晚那杯咖啡,他現在也不至于這麼難受。
說到咖啡,林肖恩拿起手機,打開IG私信箱,一個紅色數字“一”醒目地立在對話框。他點開,咖啡廳老闆讓他下午過去。
好吧,既然回家計劃暫時失敗,那就賺點錢樂呵樂呵。
忙碌的一天過得飛快,四點一刻,林肖恩踏進咖啡廳,店裡幾乎坐滿,前台也有兩撥人排隊。
諾亞穿着黑色員工裝,站在收銀台前給客人點單。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疲憊,像都市愛情電影裡,真愛降臨前,被生活摧殘搓磨的主角。
為什麼是主角?因為他自帶冷色濾鏡,站在人群裡,好比一堆手機照片裡,插了張富士相機拍出的片子。
林肖恩站在遠處欣賞了半天,見排隊的客人都點完單,才移步過去:“嗨,我叫肖恩,來應聘服務生。”
諾亞擡起眼皮,灰藍色的瞳孔鏡子一樣,映射林肖恩的臉龐。
他淡淡地回道:“稍等。”
随後,諾亞往左邊移了兩步,敲了敲櫃台側面的牆壁,沖裡面道:“艾米麗,有人找。”
幾秒鐘後,牆面旋轉,林肖恩才發現這是一道隐藏門。
門裡走出來個三十出頭的女人,是咖啡廳的老闆,她打扮得優雅得體,如同這家店的格調一樣。
他和艾米麗聊了一會兒,原來是一個店員骨折了,招臨時工頂班。女人看林肖恩頗有眼緣,當場就定下了每周兩晚的排班。
第一班就是今晚。艾米麗給他找了套工作服,交代了各種事項,見林肖恩順利上手,便穿上外套拿起包,要離開的樣子。
“平時我不在店裡,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諾亞。”艾米麗一邊整理領口,一邊叮囑。
林肖恩看了眼不遠處的諾亞,他正在洗杯子,水流沖過他修長的手指,順着瓷白的手臂向下滑。
他的世界似乎隻有手上的杯子,對外界毫不關心。
真找他幫忙,他會搭理别人嗎?
艾米麗看穿了他的顧慮,安慰道:“别擔心,諾亞隻是看起來不好接近,其實人很好。我要走了,祝你在這裡一切開心。”
林肖恩和她道了别。
他走到收銀台前,此時一批訂單剛做完,下一波客流還未到來,諾亞也洗完了杯子,閑了下來。
那人靠在後方操作台前,兩隻手撐在身後,眼神放空。
他自帶閑人勿擾的氣場,但林肖恩偏偏就是大閑人。
他挪到諾亞身邊,用和他一樣的姿勢靠着櫃子,小心翼翼地搭讪:“聽說你也是GR大的學生?”
“嗯。”他的聲音和他本人一樣清冷。
“你真厲害,會讀書又會做咖啡。”
他回想着昨天那杯拿鐵,明明是最普通的款式,味道卻比以往喝的醇厚:“昨天那杯很好喝,對了,你記得我嗎?”
諾亞轉頭和他對視:“記得。”
林肖恩又和他聊了幾句,艾米麗果然沒騙人,他的回答總是簡短,但和紮克那種浮躁的淫棍不一樣,諾亞聽人說話耐心十足,給出的回答也都誠懇,話少卻讓人舒服。
沒過一會兒,店裡開始上人,他們又忙了起來。
這家店的客人大多是GR大的學生,時不時有女孩和諾亞打招呼,看到新來的肖恩,也會問候他下午好,叫什麼名字。
GR沒有小費文化,即便有的店擺了小費罐,裡面也就仨瓜倆棗。
這家咖啡廳也擺了。林肖恩來GR快一個月了,還是第一次見裝得這麼滿的小費罐,尤其是那些和諾亞打招呼的,總會往裡面塞點錢。
誰說長得帥不能當飯吃?
面對客人的優待,諾亞不矜不伐,該什麼态度就什麼态度。
晚上九點營業結束,關上大門,諾亞把小費倒出來數錢,數完分了林肖恩一半。
林肖恩趕緊從中抽出一大半還回去:“太多了,他們好些人都是奔着你給的。”
諾亞把錢塞回他手上:“平分,這是規矩。”
他隻好收下,有些不好意思,便主動請纓包了收尾工作
小時候寒暑假爸媽上班,家裡拖地擦灰的活都歸他,早就練成了幹活的利索勁兒,不一會兒就完成了剩下的工作。
下午艾米麗待的那間房是休息室兼更衣室,林肖恩推門進去,準備換衣服回家。
一進門,諾亞下半身已經換成了自己的褲子,上身卻打赤膊,胸前還金光閃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