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肖恩跟盧克一起走進咖啡廳,店裡人不少,但隻有一個服務生。
他們兩個來到櫃台前排隊,林肖恩仰着頭看上面的菜單,盧克輕輕拍了拍他,眼神落在服務生身上:“喏,他就是諾亞。”
林肖恩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櫃台前的男人面頰清瘦,手指骨節分明,消瘦卻不失力量感。
他的臉上不帶微笑,深幽的眼眸藏不住疲憊,作為服務人員,顯然沒什麼職業精神。
但如果說是模特,這張厭世臉戳在那,還挺吸引人。
盧克解釋道:“他也是咱們學校的,自從他兼職,來這的學生一下子就變多了。”
話音剛落,輪到他倆點單,盧克率先開口,跟諾亞打招呼:“嗨,好久不見。”
諾亞灰藍色的眼睛停在他身上,平靜如水:“需要什麼?”
林肖恩懷疑諾亞到底記不記得盧克,盧克卻不介意他的冷淡,微笑着說:“我要一杯拿鐵,外帶。肖恩,你呢?”
他要了杯一樣的。
盧克面帶微笑,而冰塊臉諾亞全程沒說幾個字,要不是櫃台橫在那,都分不清誰是客人,誰是店員。
點完單,他們找了個空位坐下聊天,東拉西扯的,就聊到了剛才和紮克那頓飯。
“你居然和紮克去吃飯?”盧克驚訝道。
“你認識他?”
一向笑嘻嘻的盧克,難得一臉晦氣樣,攤手罵道:“他多有名,大渣男一個,演得跟多喜歡似的,其實睡完就跑,我朋友就着了他的道。”
林肖恩想了想,好像真是如此,本來以為紮克對他不錯,他都有點愧疚了,那家夥卻突然提了個多人運動。
想起紮克那堂而皇之的樣子,他隔夜飯都要嘔出來:“放心,我不可能和他睡的。”
“我知道,你是直男,但你以為他對朋友就很好嗎?”盧克憤憤不平,“他對隊友都下得去手!冰球隊上一任隊長,就是比賽的時候,被他‘不小心’撞斷了腿,才輪到他。”
居然還有這段插曲,誰說紮克沒腦子,簡直一肚子壞水。
拿到咖啡,回學校的路上,盧克又給他講了幾件紮克的光榮事迹,他隻覺得幸好他撤得早。
分别前,他們加了聯系方式。
回到公寓,客廳亮着燈,電視裡傳來遊戲的背景音樂,還有角色跳動的叮叮聲。
見他回來,切斯頓隻斜睨了一眼,按動手柄的拇指不停:“回來這麼早,紮克有早X的毛病?”
“你!”林肖恩拿鑰匙朝他腦袋砸,他一個彎腰閃了過去,躲完還挑釁地沖他笑。
他沒得意多久,電視就傳來“呃啊”的慘痛男聲。
切斯頓罵了句髒話,趕緊回頭猛按手柄,可惜他的小人已經死了。
死得好,死得妙。
林肖恩走過去撿起鑰匙,抱怨道:“你不是很忙嗎,什麼時候變成晚上待在家,打遊戲的類型了,該不會為了監視我吧?”
他就随口一說,想惡心惡心切斯頓,沒想到這人卻繃直後背,提高嗓門:“你有證據嗎,我的律師可随時待命的。”
林肖恩看他那副心虛的樣子,嘀咕道:“該不會真想盯着我吧。”
“什麼?大點聲!”切斯頓關掉遊戲,把手柄扔到一邊,轉過身盯着他。
“沒什麼。”
林肖恩看他那副護食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沒想到這人嫉妒心那麼強,跟小孩似的,是不是自己的都要争。
不過他也不想和紮克的名字捆綁在一塊,便大發慈悲,給切斯頓喂了顆定心丸:“我不會再和紮克聯系了。”
切斯頓的眉頭卻更深了:“為什麼?你們真睡了?”
“當然不是,都說了我是直男!”
切斯頓這才放下心,輕快地往沙發背一靠,幸災樂禍道:“太不幸了,實在不行我給你介紹幾個,小直男。”
“真的嗎?”林肖恩明知他跑火車,也死馬當活馬醫,坐到他旁邊,認真道,“給我找個攻。”
切斯頓嗤之以鼻:“我勸你換個方向,你都見識過頂級攻了,别的攻更沒法滿足你。”
“紮克算不上頂級吧,雖然他挺高大的,但......”
“白癡,頂級攻是我!”切斯頓氣急敗壞地打斷他。
“......”
切斯頓的皮是什麼材質的,怎麼吹牛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
林肖恩剛想罵他,卻想起紮克在餐廳給他洩露的秘密。
他腦中浮現出年幼的切斯頓,小肉手拉着保姆的衣角,在院子裡從白天坐到深夜,等媽媽回家的畫面。
等啊等,結果隻等來媽媽去世了的消息。
咦,怎麼還有點可憐。
雖然現在這個混蛋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可憐的痕迹。
不過,切斯頓作為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能長成如此自戀乃至狂妄的樣子,也是人間奇迹。
這樣一想,林肖恩也不忍心罵他了。
“幹嘛那種表情看我?”他正在心裡編排着,主人公就疑惑地發了問。
“啊?”他回過神來,“我什麼表情?”
“一副看路邊瘸腿小狗的表情。”
他有嗎?
“你也知道自己是狗。”他估計這種事切斯頓也不願讓人知道,便岔開話題,“我怎麼樣才能找到一個好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