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子手掌重重拍在前台桌面,操着粗犷的聲線叫醒了在打盹的酒保。
酒保打了個哈欠,掀起眼皮看了眼來者,“消息還是酒?”
薩雷德指指那面貼滿了雜亂委托的牆面,“我要交尋人委托。”
酒保懶懶的眼皮掀了一下,顯然和薩雷德相熟,調侃道:“下午還說自己見過目标人物,現在就找到了?運氣相當不錯嘛。”
薩雷德點點頭,一副不想多交流的樣子。
酒保從櫃台下翻出紙筆遞給薩雷德,讓他詳細寫下目标人物的住處或出現地,外貌特征等可證明是目标人物的地方,消息由協會轉交委托人自行判定。
“薩雷德,不喝一杯蜂蜜酒嗎?”酒保收起信封,對轉身離開的薩雷德喊道。
夜色漸濃,這家承擔了冒險家協會功能的酒館迎來了越來越多的客人。
這裡的人們把自釀的啤酒或麥芽酒當日常的飲用水喝,或許是受到環境的影響,伊菲娅的酒量還算不錯。
安澄回到麋鹿街15号門口,感覺除了覺得渾身的酒氣和口中遲遲留存的啤酒酸澀味,行動和判斷力都還好。
燃油燈下的餐桌邊,坎德爾在讀那本聖典。
比起白發的些微聖潔感,尖耳黑發也别有一番可愛。
雖然沒能讓他每天吃得精細講究,但先前一直忍饑挨餓,隻是吃飽喝足就足夠他長肉了,總算看着不會那麼瘦得吓人了。
他擡眼看向進門的安澄,從椅子上跳下來,乖覺地迎上來。
他仰頭看着她,有些邀功讨好地說:“老師,你回來了,要嘗嘗我留的晚飯嗎?這次……比上次好吃一點。”
安澄出門時間晚了些,錯過了晚飯時間。
這幾天她準備吃食的時候,坎德爾都在一旁幫忙,上次她回來晚了,坎德爾自覺地準備好了午飯。
要知道他還沒竈台高呢,依靠看就能自己做飯,甭管做成什麼樣都得誇啊!
味道的話……孩子都這麼辛苦了,還挑啥啊?
不過之後,考慮到自己肯定時常不會按時回家,他自己學習這些生活技能是好事,就由着他發揮了。
今晚喝了滿滿一大杯啤酒實在吃不下東西,隻能辜負他的好意了。
兩人之間的餐桌上擺着幾瓶安澄從芙拉那裡買來的價格便宜的戰鬥藥劑和昏迷藥劑。
戰鬥藥劑能夠短時提升可調動的魔力。
昏迷藥劑顧名思義,摔碎後使其揮發緻人昏迷。
之所以便宜,倒不是芙拉給了她什麼内部價。
而是試劑由她親自調配,比魔法師間流通的标準版更不能保證效用。
可以理解為,像拆盲盒,可能更好,可能更差,差的居多。
芙拉手邊老師給的效果有保證的試劑已經用完了。
按照芙拉的消息,尋人委托已經發布好幾天了,因為任務性價比高,不少冒險家都接取了委托。
這幾天的時間,會不會已經被盯上了?
現下的情況,有總比沒有強,安澄還是收了,等芙拉采購到好的,再買入。
不能坐以待斃。
燃油燈下,坎德爾捧回了聖典,安澄翻着尤金給自己的魔法學習教材。
她已經親自去到芙拉發現委托的冒險家協會,确認了那則尋人委托。
年齡描述,衣着描述以及身邊孩子蒙着頭的特征都和他們對上了。
安澄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委托找的人就是他們。
就是沖着混血種的坎德爾來的。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支線任務送上門豈有不做的道理。
這遊戲非常沉浸,在得知可能被盯上,她一時間覺得有些害怕。
但轉念又覺得壓抑不住地興奮。
不管是出于繼續遊戲的安穩考慮還是無聊,那瞬間殺心是起來了、
雖然亟不可待地想驗證自己半個月勤懇的魔法學習成果,但見識過索斯小隊和強盜的對決,興奮歸興奮,但如果隻是自己作戰,她沒有十足把握。
抱大佬玩家的機會該用就得用!
第二天安澄來到了侯爵莊園求見尤金法師,因為不是她日常的約見時間,門口的衛兵攔下了她,問明來意,告知她尤金法師去穩固因納什林的法陣了,而他隻是個守衛不知道他什麼時間能回來。
她能确定尤金會赴約兩天後的約定,但那時黃花菜都涼了啊!
尤金這裡靠不住了,隻能努力開導自己試圖抱大腿失敗産生的失落。
等法陣維護完成,尤金還是得離開,不可能一直依靠他。
吾輩當自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