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皇後娘娘叫您眼下去鳳儀宮一趟呢。”綠果輕叩屋門。
蘇酥深呼出一口氣,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知道了。”她面色凝重地推開門:“走吧。”
門外,亭台樓閣高束一角,由刷着朱紅木漆的柱子筆直撐起。檐角高高翹着,上面的脊獸飛鳥展翅欲,讓人為之震撼,可蘇酥卻早已沒了欣賞的心思。
鳳儀宮,随着大太監尖細的一聲:“三皇子到!”
初入鳳儀宮的蘇酥如臨大敵。她進門連頭也不敢擡地行了個拱手禮,模樣倒也算規矩。:“兒臣拜見母後,不知母後今日傳兒臣何事?”
她在心中打鼓,突然,一顆明亮碩大的東珠出現在她的視線。順着東珠向上去,皇後那張貴夫人的臉映入眼眶。
“元青,你看你,怎麼在額娘這兒還這麼規矩?”皇後面盤如玉,身量豐腴,嘴上印着正紅色口脂,整個人笑眯眯的。
身上自帶着柏樹木質冷香。仔細聞,後調貌似還多了些花果味,肅清中帶着些俏皮。
總之,皇後本人好像并不似傳言那般威嚴,而是帶些家常,又或許是原主的情感在作祟吧,蘇酥莫名地想親近她。
“母後說笑了,不知母後找兒臣何事?”蘇酥試探性地問,内心卻焦躁不已,她手掌冷汗直冒,如開閘洩洪了的水龍頭。
“沒什麼。”皇後像是提前知道什麼般,将蘇酥按在椅子上,壞笑道:“隻是想起了你的婚事罷了。”
“婚事?”蘇酥一臉懵逼,按耐住自己想起身的雙腿:“母後,父皇如今病重,兒臣怎可在這個關頭娶親?況且兒臣還小,還想着多陪母後幾年呢。”
她十二分不情願,把拒絕寫在了臉上。因為,她不光是穿越來的異世人,還溫大災地身穿到了大悅朝三皇子身上。
回想三日前,她還是A國校園裡的青春女大學生。
“蘇酥,我今天早上有課先走了啊,給你留了雞蛋在蒸蛋器裡,你抓緊吃,别讓宿管阿姨發現了。”
室友林夕踩着七厘米高的洞洞鞋慌張出門,嘴裡還叼着根沒點着的十二钗細煙。高馬尾,帆布包,整個人看上去活力四射。
而再反觀她,剛體測完整個人半死不活地癱在床上,迷迷糊糊間,還不忘從床簾裡伸出一隻胳膊向林夕拜拜。
當時隻道是尋常,卻不想,這一拜便是永别。
因為林夕走後,本就沒醒的她竟然又睡着了。蒸蛋器就這樣插了半天,學校的老舊電線率先支撐不住,産出了一團駭人的黑煙。
燒焦味如狼似虎地侵入鼻腔,她警鈴大作瞬間清醒,卻不慎在下床時與樓梯擦腳而過。
“噗通”落地,顧不上腳疼的她眼前一黑,低血糖在此時不合意時地發作,沒有任何前搖地一套組合拳下來,她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等再睜眼,就來到了這跟宮廷劇影棚一樣的地方。
入目,便是相當奢華的古風建築,由紅木建造的房屋架構複雜,如孩童所玩的魯班鎖般,緊緊搭在一起。
甚至每根主房梁上,還纂刻着不同的瑞獸圖案,什麼龍騰虎躍、鳳凰于飛、麒麟踏福,仿佛全世界的好意頭都要讓房屋的主人占盡。
空氣中不俗的梨花香悄然彌散,浸入了味的床帏,用得是上等織花蜀錦,而這些東西,她在省博物館都沒見過。
從那時,她便知自己穿來的身份不低,可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一個青春靓麗女大學生,居然會穿成了古代身份尊貴的三皇子!
雖然臉還是自己的臉,部件也還是那個部件,但她當初還是崩潰了三秒。
三秒後,她就已經完全接受了事實,并根據原主書房所遺留的信件,知道目前大部分的時代背景。
原來,她現在所位于的王朝是大悅朝。這裡的皇帝秦公明年事已高,膝下卻隻有三位皇子,五位公主。
可以說她穿來得正是關鍵時候。因為皇帝雖然快要油淨燈枯,朝中卻并未設立太子。
因此這也就導緻,朝中的勢力直接分成了三股。
原主和原主母親皇後一組。大皇子和貴妃一組。二皇子置身事外,可東廠似乎有意扶持二皇子上位做傀儡皇帝。
局面可謂是“九子奪嫡”的縮小版,而現在,原主也已經到了這個年代要娶妻的年紀。蘇酥身為女子,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想什麼呢?”皇後戳了戳蘇酥潔白的額頭,點撥道:“額娘可告訴你啊,護國公之女慕晚晴和丞相之女蕭瑟瑟,都是額娘一早定好的内院人選。”
“今晚中秋宮宴,京中大臣都會攜子女入宮參宴,到時候晚晴和瑟瑟也會來。”她拉着神志不清蘇酥往内殿走,一邊走一邊唠叨:“你可要跟她們多說些話。”
“等到中秋夜宴結束,額娘就去找你父皇給你們賜婚。”
踏入皇後寝宮的内殿,奢靡之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