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姐姐，不對，是掌櫃的，我定然不會辜負您的期待的。”黃明月鄭重其事。

虞意妧拍了拍她的頭，道：“你先在魏大夫的醫館養好身子再來戲院，一切都要建立在你身體康健的基礎上，不得心急。”

“是！”黃明月如今迫不及待地想要養好身子開始當她的“明月夫子”了，她笑眯眯地目送虞意妧并着裴硯走出去，目光在觸及鷹七時，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虞姑娘這是早有所備？”裴硯特意放慢了腳步同虞意妧一起往外走去，他看了兩女子的互動半晌，早便有此疑問。

“她是個聰明的姑娘，且是個讀過書的沒有去處的姑娘，我為何不能有所備？”虞意妧想得很清楚，雖然自己這樣有些像渣男語錄，可她畢竟不是慈善家，還有戲院的一幹人等需要養活，若是無用之人，她必不會如此煞費苦心。

“倘若她就是個普通姑娘呢？”

“那我便給她一筆安家費，叫她不至于餓死凍死。”虞意妧幾乎不假思索當即便道，在她決定救下黃明月的第一刻，便早就為她想好了不同幾種歸宿。

“那我呢？”

虞意妧腳步頓住，她略略擡眼看向提着燈籠看不清神色的裴硯，語笑嫣嫣解釋道：“裴大人自然是我最重要的合作夥伴。”

“倘若有一日我不再重要，對虞掌櫃毫無作用了呢？”裴硯的聲音不悲不喜，好似隻是無聊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但虞意妧謹慎地注意到了他對自己稱呼的變化，她當即哄道：

“裴大人幫了我這許多，倘若有一日當真如裴大人所說，千機閣的大門永遠為裴大人敞開。”感受到身邊人氣息的猛然變化，她又笑着問：

“若是我有一日不能再幫大人查傀儡殺人案呢，隻怕大人會無情地抛棄我罷。”她故意在語氣中帶了點可憐兮兮的意味，試圖讓裴硯趕快忽略過這個話題，下一刻便聽一聲鄭重其事的回答清晰地響徹在她耳際：

“不會。”

兩人沉默地并肩走到了馬車的位置，虞意妧扶着裴硯的手臂上馬車之時，突然頓住問道：“近日傀儡蹤迹全無，駭人聽聞的殺人之事也再無發生，可兇手咱們并無眉目，隻怕是幕後之人憋着大的，裴大人可要萬事小心。”

“你也是，秋棠和鄭衛隻怕不會叫你輕易去太後壽宴。”比起虞意妧故作提醒的語氣，裴硯的語氣中關心味好似更濃，虞意妧本還想叮囑他别忘了盯着鄭衛的舉動，抖了個寒噤當即鑽進了馬車裡。

裴硯哪一日關心起她來，她還真的是怕他下一刻戳她一劍，他們還是好好當合作夥伴比較好。

回到千機閣的時候剛巧夜裡打更聲傳來，虞意妧一下馬車便瞧見千機閣門前點着幾盞燈籠的光亮，好似在為她指引回家的路，她剛快步想要奔回去，便見門“吱呀”開了個縫，走出了幾個打着燈籠的人，齊齊道：

“恭迎掌櫃的。”

她突然憶起在現代時也是這樣，不管她出去和合作商談生意談到多久，亦或是喝了酒醉醺醺地被司機架回去，家中總有一盞燈亮着，那些女孩們不管多晚一定會等她回來，就和現在一模一樣。

虞意妧突然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絲絲的眷戀與歸宿感。

“都還沒睡呢？”她笑意盈盈地問道，笑容還沒收回去，便被幾個女孩一下子扛了起來走到了後院，閣樓上她的小案幾上擺着飯菜，阿蕪和青杏亦是一臉笑意：“掌櫃的，您可算回來了！”

随後是柳伊人端來一咕咚咕咚冒着熱氣的木桶，将虞意妧的腳放在裡頭暖，其餘幾人以青蟬為首立在一旁，好像是為這一幕早有準備。

“我總感覺有貓膩，說說吧，出何事了你們幾人商量着都解決不了？”虞意妧看着殷勤的幾個人，最終視線落在素來不會騙她的青杏身上，後者低着頭不敢與她對視，瞧着便知一定是有事。

“掌櫃的可千萬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