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後門出去能望見海,宋呈景把晚飯安排在了沙灘上。餘晖尚在,有遊客在遠處玩沙灘排球,男男女女嬉笑尖叫的聲音順着海風傳來,顯得他們這餐飯寂寥又無趣。
蕭效換了雙人字拖,興緻缺缺地踩着松軟的白沙,他困了。因為時差的緣故,現在蕭效的生物鐘是夜半時分,他困得淚眼朦胧的,但是宋呈景話說到那份兒上,他再拒絕出來就顯得太不給人面子了。
姚金成心情很好,渾身上下洋溢着度假的松弛感,他指着天空驚喜喊道:“蕭效,看,好多星星!”
蕭效擡頭去看,今天天氣好,星星很多,依稀可見銀河。
宋呈景:“今晚的星星還不算多。”
“數不過來就算多。”蕭效頂了句嘴,他隐隐感到宋呈景不太看得起姚金成這種矽基人,在拐彎抹角的說姚金成沒見過世面。宋呈景看蕭效這般護着姚金成,也不再自讨沒趣,幾個人懷揣着不同心思,一時間無話可說,氣氛很快又冷下來。
蕭效仰頭看了許久,風把眼睛吹得幹澀,他熬不住低下頭,發現坐在宋呈景身邊的Omega正盯着自己。蕭效擡腿往邊上挪了挪,又挪了挪,Omega的視線仍追着他。蕭效被看得不太自在,想開口說些什麼打破這詭異的氣氛,Omega卻先出聲了。
“你們上學時候,談過。”
不是質詢,是下定論。
蕭效瞥了眼宋呈景,裝作無事地抖了抖腳趾間挂着的細沙,又撓了撓被海風吹的徹底沒有型的頭發,他見宋呈景完全沒有要介入的意思,于是誠實回答:“談過,四五天吧。”
蕭效說完又看宋呈景,宋呈景正湊到Omega身邊,老實巴交地說:“聽見沒李鑰?隻是四五天,小孩過家家似的,都不能當真的。”
李鑰看也不看宋呈景,仍是問的蕭效:“為什麼分手?”
蕭效兩手一攤,說:“我沒有定性的,見一個愛一個。”
宋呈景拉了拉李鑰的手,上趕着說:“連四五天都沒有,那時候正趕上聯盟幹部學院的人來交流,蕭效歡迎晚會上跟人看對眼了,轉頭就把我給踹了。”
李鑰:“你還挺惋惜。”
宋呈景:“沒有,有什麼可惋惜的,踹的太好了,這一踹是把我踹清醒了。也是各人有各人的克星,他看上的人根本不怎麼搭理他。”
蕭效覺得自己就好像一隻狗,在路上好端端走着就被人踢了一下,立時沖狼心狗肺的宋呈景嚷了句:“不帶揭人老底的!”
姚金成捧着臉仔仔細細聽了半天,此時終于按耐不住,插嘴道:“誰啊?好大的臉,連你都看不上?”
蕭效一個字都不再多說,隻是笑,笑的叫人發怵。
宋呈景作回憶狀,想了半天開口:“我記得是叫什麼山?一個濃眉大眼的特級Alpha。”
姚金成眼都直了,心想:天底下當真有這麼巧的事嗎!
蕭效咬牙揭開謎底:“喬北山。”
姚金成不可思議道:“蕭效,你以前對喬北山有好感?他還拒絕了你?!”
蕭效:“不要用這種欣喜若狂的語氣說我的情場黑曆史。”
姚金成連忙自證:“不不不,沒有欣喜,我隻是驚訝。”
“你也認識喬北山?”宋呈景問。
“認識的,不熟。”姚金成說,心想隻是雇主和雇員而已,勉強算認識。“蕭效,雖然說做人不能太好奇别人的私事,但我真的很好奇你和喬北山的過去。”
蕭效沒好氣道:“舔狗的故事有什麼可好奇的。我的這段記憶已經格式化了。”
換言之,别提,别問,别好奇。
宋呈景:“其實我也有點好奇,你當初到底追他追了多久。”
蕭效宋呈景瞪了一眼,厲聲說:“不記得。”
追了一個月又二十三天。
他喬北山真是好大的一張臉。
宋呈景說錯了,蕭效不是在歡迎晚會上跟人看對了眼,是在跟他接吻的時候就因為某人的美色心猿意馬了。
至于歡迎晚會,他根本沒去。
很難形容蕭效第二天早上看到自己結對失敗的心情。他去查,發現自己原本是結對成功的,隻是對方好死不死不知道是出于一種怎樣的變态詭異煞筆心理拒絕了他。
拒絕他的人叫喬北山,蕭效看着系統發來的喬北山的近身照,眸色漸漸深沉下來。
又是喬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