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效很快看清來人是誰,他偏過頭去,不想與喬北山産生更多的眼神交流。他不知道喬北山為什麼去而複返,更懊惱自己竟然把喬北山錯認成了陳旭。
“旭哥?需要我幫你聯系一下麼,瞅你日思夜想,怪可憐的。”喬北山語氣刻薄。
蕭效眼角瞥到喬北山手指間的猩紅,後悔剛剛用勁用小了,沒把他手指頭給咬掉。他拉起衣領将自己嘴角的血迹抹去,沒好氣地問喬北山:“你又回來幹什麼?”
喬北山夾槍帶棒道:“我夢遊呢。”
蕭效的瞌睡勁兒徹底沒了,他撐着身子坐起來,不由分說将腦袋伸到喬北山懷裡,“帶槍了沒?來,痛快點,把我一槍幹掉吧。”
喬北山也是沒料到蕭效給他整這一出,人直接呆愣在原地。蕭效的頭發久未修剪,低頭的時候長發垂到頸側,隐約露出腺體,喬北山無意識攥緊了拳頭。
蕭效一低頭就看見了喬北山手上提着的紙袋,幾乎是同時,烹調過的海鮮的香味直直沖進他的鼻腔。
蕭效心道:壞了,到嘴的海鮮意面飛了。
就在蕭效腦子飛速運轉盤算如何吃到喬北山手上的意面的時候,喬北山半點體貼都無,直接捏着蕭效的下巴把人腦袋給托了起來。
“你想好了,要死還是要吃?”喬北山步步緊逼道。
“吃什麼吃,我要去死。”蕭效面上鎮定自若,心裡已經開始調侃起自己來,都到這地步了還是嘴硬,等以後天塌下來也不要緊,拿他的嘴去頂就好了。
“你想得倒痛快。”喬北山甩開蕭效,直接把紙袋丢到他身上,而後命令道:“吃了。”
袋子裡裝的是龍蝦意面,滿滿一份,貨真價實的龍蝦肉。
這一餐吃的甚是詭異。
詭異之處在于蕭效吃到一半,喬北山問了句熟了沒。
蕭效嘴巴裡塞滿龍蝦肉,聞言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對着慵懶地坐在沙發上的喬北山瞪圓了眼。
“你現在問似不似太晚了?”蕭效嘴裡有東西,吐字含糊不清。
“我哪裡知道你是這種胡吃海塞的類型?”喬北山輕輕松松甩鍋。“鹹淡如何?看上去還挺合你胃口。”喬北山眼見着蕭效一口接一口,碗都快見底了。
蕭效終于察覺到不對,“什麼鹹淡?說的跟你做的似的。”
喬北山沒有說話。
蕭效頓了頓,詫異地問:“真是你自己做的?”
喬北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為什麼?”蕭效戰術性後仰,想跟這份意面劃清界限。
“怎麼?蕭公子非得是專業廚子做的才肯賞臉吃麼?”喬北山揶揄道。
“還不是怕你手不幹淨。”
喬北山全然忽視即将炸毛的蕭效,凝神打量自己指間新添的帶着牙印的傷口,慢條斯理道,“說清楚了,是你舔之前不幹淨,還是你舔過之後不幹淨?”
蕭效氣得直拍桌,怒道:“誰舔你了?!”
喬北山見惹惱了蕭效,乘勝追擊道:“好好好,首先排除你。”
“我不跟你說了。”蕭效攥着叉子狠狠叉上一塊蝦肉,忿忿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喬北山撥弄着手上的傷口,自言自語道:“是不是得打個疫苗啊。”
“滾吧!”蕭效受不了了,沖着喬北山吼道。今晚的喬北山簡直是鉚足了勁要找他不痛快,他本來想看在龍蝦意面的份上忍一忍,忍到最後發現這意面主要起到工具作用,他想承人家喬北山的情,人家還不想給他這個機會呢。
“蕭公子好大的脾氣。仗着牙尖嘴利的咬了人,連半個關心都沒有,填飽了肚子就開始對人呼來喝去的,怎麼,當我喬北山是你的奴才麼?”喬北山雙臂伸展,悠閑惬意地半躺進松軟的單人沙發上,嘴裡奴才來奴才去的說,實際姿态拽的倒跟個大爺似的。
“不想走的話你也申請懷個孩子,我左隔壁右隔壁還有斜對門都是空房間,你随便住。”
“家裡有一個孩子就夠了,不考慮二胎。”
“什麼家裡?誰跟你是一家?!”蕭效聽到家這個字從喬北山嘴裡蹦出來,驚得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