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話,我還有正事,不像你大白天就在喝酒。”時述冷然道。
“沒想到風流成性的鐘維安也會有個癡情的親弟弟,看來基因和遺傳這東西,根本就是随機事件。”杜文清目色沉寂,“我親眼看到了鐘維安弟弟的死亡。”
時述知道索岩村的事情是一套連環毒瘤,毒得杜文清至今都沒找到北。
因此隻要沾點邊,就足以損壞杜文清的神經。
“還是那夥人幹的?”
“不是,是他老丈人。”
時述“啊?”了一聲,微阖了倦眼,“既然沒有關系,就别太放在心上。”
“這世界上有那麼偉大的愛情嗎?時述。”
“沒有。”
電話那邊又是沉默,沉默,和更久的沉默,突然,杜文清說:“我和任子墨睡了一次,你呢?跟那個人多少次?”
“嘟嘟……”電話就此挂斷,似乎是不想給杜文清任何機會,傷害自己。
海市的冬天終于過了,但兩人的關系似乎永遠在停零下幾十度的北方寒冬。
時述還是很慶幸找到了親人,當一個人失去所有慰藉的時候,填補空洞的最好方式依舊是親人。
不像他小時候見過的那樣,秦禹行其實是個深居簡出的人,日常再低調不過,經常穿個木屐就往外跑。最近對外聲稱自己叫“秦不行”或者“秦不能行”,好像生怕别人知道他很行一樣。
不過他也有自律到變态的習慣,每天必會空腹去做有氧,吃的食物不沾一點油水,倒是跟喜歡清淡的杜文清有點像。
挂斷電話後,時述就回到了秦禹行家,這裡是鬧市區的頂層公寓,卻用了日式裝潢,别有一番風味。
秦禹行正在拿着本棋譜研究怎麼下棋,見時述回來了,說:“你出去這麼長時間,我差點讓人出去找你。”
“對了,哥,有個問題我忘了問你。”
秦禹行露齒而笑,“你說。”
“你說當時我、你和爸爸三個人遇到刹車不靈的突發狀況,後來我跟大家走散了,當時你活了下來,爸爸呢?”
秦禹行:“你終于問到這個問題了。”
時述“嗯”了一聲,“可能是我終于敢面對還有位親生父親的事實。”
“你把杜文清的爸爸當成自己的了?”
“是啊,你沒在福利院待過,我可是天天都盼着自己被點,這樣才能吃上好飯。所以,他能收養我,我很感激。”時述來到秦禹行的棋盤對面,“我陪你下吧。”
“你還會下棋啊。”
“嗯,杜文清的爸爸教我的,可是杜文清懶得學,至今我都沒跟誰好好下上一盤。”時述把黑子白子分開,擡眼問道:“你執黑子還是白子?”
秦禹行從容道:“白子。”
時述:“那你先。”
秦禹行沒有客氣,先下了一顆,他看了時述一眼,“回答你剛才的問題,他車禍當場身亡。”
時述隻能在心底嗟歎。
“在刑偵人的眼裡,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沒有黑白交界的灰色地帶,哥,我有一天不會連你這個哥哥都失去的,對吧。”時述神色奇妙地說。
秦禹行有點遲疑,指着棋盤,“該你下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
“以我的生意,你随時都有可能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