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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望山步虛詞 > 第9章 钗頭鳳第八·晏晏

第9章 钗頭鳳第八·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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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眠搖搖頭:“冷呗。天那麼冷,能心甘情願守在外面已經是主子積了大德了,一男一女大晚上能鬧什麼事情,沒什麼大事他們當然不願意動啊。”

這自然是淩寒這種沒受過冷的小少爺沒想到的,淩寒心裡一哽,竟有些無言以對。

陸天眠撇了眼淩寒,眼中似乎有些揶揄,繼續說:“當然,也有可能……”

“那晚主人在府裡做什麼大事,命令他們千萬不要有動靜。”淩寒搶了陸天眠的話說道。

“嗯。就是這樣。譬如說從我們第七師裡面出來的戰士,值班無論多晚多冷,都是萬萬不敢偷懶的。”

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淩寒本人肯定是更傾向于第二種假設。他與阿木來桂接觸過,他們眼見得都是忠誠又熱心的好仆人,應該不至于犯懶;但是這府裡發生的事又的确是難以靠猜想得出來的。他得去查。

淩寒有點思考得出神,下意識轉腰拿點果子吃,轉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腰傷了,勢又收不及。要遭疼了。淩寒想。可是,疼痛卻未如期而至——陸天眠不知道什麼時候将自己的外袍疊成了一個柔軟的枕頭,墊在了淩寒的腰側。

“謝謝。”淩寒撚撚衣服枕頭的角。“世子冷不冷?”

“不冷。就洛陽這點小雪,我早就都習慣了。”

“對了,”淩寒終于松開眉頭,隐然笑了:“一直是你問我,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世子找我所為何事?”

陸天眠環臂抱胸,挑眉一笑,道:“等着你點我呢。這樣的,我還想起來,随着父親與我回都的不還有各地商人麼?洛陽會舞劍的不多,外地的就多了去了。查來查去也沒人認得的不一定是家仆,還說不定是個生意人。”

“也是,若是外商進洛陽做買賣,且不說他們本身會不會有點功夫傍腳,其次商人帶幾個刀客再正常不過了。可是……雖然商戶入城必須有登記,但我家畢竟不在商會,這也難辦。”

“好辦。”

“嗯?”

“洛陽商會的會長以前是我父親的部下,和我爹過命的交情,不過因傷從一線退了。從前我爹就說他頗有頭腦,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能混到京城的商會去,還讨了個會長當。如果是我開口要他這個人情,他不至于不賣我爹的面子。”

“原來還有這層關系在。對了,你是怎麼聯系上他的?”

“我昨天想到了這點,就順道去打聽了下。”

這未免也太巧了點,淩寒默默地想。但這可算是他今日收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他自然是不能無故懷疑人的。他隻好說:“此事原與将軍家無關,世子何必幫我至此?”

“哦,這個啊,是我父親提的。”

“陸将軍?”

“對啊。”

“令尊還真是……劍膽琴心。”

“害,”陸天眠一哂,“我爹隻會舞劍,他可不會彈琴。”

“呃……好吧,”淩寒有些無語,也懶得與他費勁掰扯“劍膽琴心”與什麼劍啊琴啊并無關系,他接着說:“那商會一事就拜托世子了。記得多留心張家的賬目。”

陸天眠說:“明白了,你等我消息。”兩人相對着,一個坐在楠木椅上,另一個站在殿前。彼此無言。

良久,淩寒才開口:“世子既然無事,不妨留下來吃個飯吧。”正說着,也沒讓陸天眠有拒絕的機會:淩寒直接差了小厮傳話,讓後廚多準備些好菜。陸天眠也就不再推辭。

——紅燒茄子,甜的。糖醋鳜魚,甜的。東坡肉,甜的。叫花雞,微微甜。蟹粉獅子頭,微微微甜。陸天眠看着一桌子甜而精緻的飯菜,多少有些欲哭無淚。吃慣了塔城的重口大肉,陸世子想:我記得我爹也慣吃甜口,這淩家人和我爹肯定是知己。

好在他也不怎麼挑食,非常給淩寒面子地對着一桌子菜風卷殘雲,光是飯就吃了三碗。淩寒卻對此非常滿意:感覺有人與他搶菜吃,他食欲都好了不少;淩楣不願意加入他們的争奪,隻一味地叫陸天眠慢點吃。陸天眠見淩寒從碟子裡夾走最後一個獅子頭,神色還頗有些自得。淩寒笑着對他說:“上次與陸将軍見面,令尊說過他是昆山人。這一桌子蘇菜還行吧?”

陸天眠眉梢狂跳,心裡想:這哪兒是還行,貧血的吃完都能從洛陽一口氣策馬狂奔到塔城了!但他着實不好拂淩寒面子,隻說道:“成。”

一會兒,淩家姐弟還未吃到一半,淩楣眼見得陸天眠就快吃完了,她滿臉的欲言又止。

陸天眠終于瞧出了些不對,“……怎麼了?”他遲疑的說。

“沒什麼沒什麼。”淩楣連忙道。

陸天眠又莫名其妙地繼續吃飯去了。

“小姐,您吩咐我們買的羊腿烤好了!還有十斤牛肉、燒酒也在這兒了!”廚子樂呵呵地從前廳探出來,“要不怎麼說您運氣好呢!本來都收市了,剛好就有一個攤子說‘客人原定的羊腿不要了’,我就收去了!慢用慢用。”他把烤的滋滋啦啦的羊腿、牛肉往桌上一擺,麻利的退下了。

“我……”陸天眠哪裡知道淩楣還留了這一手。

淩楣表情也沒有絲毫的尴尬,隻陪着笑:“是淩寒沒說清楚。留您吃飯自然是要準備些北方菜,我也在西北待過幾年嘛!隻是現在也收市了,師傅們得繞一會才能買到牛羊肉,烤制也費了些時間,因此上菜慢了點,還望世子體恤我們招待不周。”

淩寒見他姐沒有絲毫猶豫、利落地把鍋甩給他,嘴角不禁抽了抽。還好陸天眠及時打了圓場:“無妨無妨。我這武夫可是從不計較吃的。反倒是予遊瘦,得多吃點肉才好。”

在這嬉笑中,三人終于都酒足飯飽,陸天眠也要啟程回去了。

軍饷不是時時刻刻都夠的。别的将軍還能指揮部下開兩片私田種點東西充充糧,但塔城的戰區就是一片不毛之地,種地簡直是異想天開。陸天眠在塔城有多時餓着肚子,因此他極其珍惜糧食,怎麼也不願意浪費這上好的、白花花的烤肉。于是,他提議吃不完的他都打包帶回去。淩楣也爽快地幫他裝起來。

臨别之時,天已經完全沉下來,沒有飛揚的雪,一片白色靜靜躺在地上,十分安詳。陸天眠拿着一大袋子肉與淩寒告别。淩寒還是那個話術,說等過段時間閑下來一定登門拜謝,又說叫陸天眠有消息一定要聯系他。陸天眠連連點頭,也囑咐淩寒身體力行,不要過于操勞,再被人揍了就來找他。“予遊你飽讀詩書,自然有你一番道理;我倒沒什麼本事,以前我爹讓我好好念書,我覺着沒用,就打哈哈混過去了,唯有打架是我的專長。”

家裡還在熱熱鬧鬧地收拾,這種喧嚣卻好像被這門隔了很遠似的。陸天眠以淩寒身體不适為由,不要他多走路;淩寒卻犟着非要送他到門口。于是他們的道别便是在家門口了。

目送陸天眠遠行的身影,半晌,淩寒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被雪覆蓋的,古今有多少事;被夜遮掩的,善惡又是幾般。雪中嗚咽哭泣的人兒啊,讓我還你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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