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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望山步虛詞 > 第7章 钗頭鳳第六·風起

第7章 钗頭鳳第六·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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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開孩子,好不容易止住了他的哭聲。陸天眠溫柔地詢問:“小朋友,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叔叔躺在雪地的呢?”

孩子顯然被吓懵了,聲音斷斷續續:“我……打……打雪仗……挖雪,和我的朋友,準備……”

好不容易停雪,又是天晴,氣溫稍回升,這确是一個打雪仗的好天氣;且小孩子什麼也不懂,騙人的可能性不大,陸天眠如是想着。眼見也問不出什麼來,又怕再驚了孩子,陸天眠索性閉嘴。他輕拍孩子的後背以示安撫,然後,他又托這孩子朋友的家長,務必把他安全送回家去。做完這些事之後,陸天眠轉而去淩寒那邊。

淩寒見他走來,也站了起來。陸天眠替他拍了拍肩上的雪。“怎麼樣?”陸天眠問。

此刻淩寒已經把屍體上覆蓋的雪輕輕撥開了,屍體完全露出地面。那具男屍面容平靜,雙目緊合,更像是安靜地睡着了。淩寒有些頭疼:“我們即刻回宮報告,屍體在這種寒冷環境會更完整,要不我們先不動他?”

陸天眠越過淩寒,向前兩步,眼睛落在了那具男屍上:死者是一個中年男人,單看外貌,甚至衣着,似乎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寒冷的天氣,無疑為他們判斷死亡時間增加了不少難度,但陸天眠可是塔城戰場殺出來的人兒,各型各色、各種時間死亡的人他見得多了。因此,他也馬上反應過來,他對淩寒說:“大人,他大概是三天前死的。”

“嗯……你确定嗎?”淩寒畢竟沒有這麼豐富的經驗,尚未屍檢,他有些遲疑。

“保真。屍體我見得多了,尤其是雪天的,您大可放心。”

淩寒略微思考,又皺了皺眉:“不對。”

陸天眠不解道:“怎麼不對?”

“按理來說,三天前死亡,今天晌午才停雪,雪不應該這麼薄。”淩寒接着說:“若不是案發現場,我們還要判斷又是何時抛的屍……不管怎樣,我們先報官。”

“好。”

他們最終還是沒舍得讓這名男子白白的躺在大雪中,他們請了兩個夥計一起把他擡至義莊。兩人才一道進宮。

洛陽城就處于皇城之中,因此,洛陽并沒有如同其它州縣一般設有獨立的縣尉、知府等地方機關,而是直接歸屬中央制勘院的管制,大小案件均是宮裡在辦,而本應是監督職能的提刑官,也自然而然地擔負起調查的責任。出了此等抛屍冤案,淩寒等自然要向宮裡彙報。恰巧淩寒就是一名在制勘院工作的提刑官,故省了手續,上報也還容易些。

兩人一刻也不耽誤,很快便會見了院長蕭喆。蕭喆是個聰明能幹的女官,傳訊是淩寒與陸天眠,她馬上請二位進殿。但為了避嫌,陸天眠借口推脫沒進,蕭喆也沒有多說。殿内,蕭喆聽淩寒說“有歹徒雪中埋屍,甚至引發民衆慌亂”,她胸中更是駭浪驚濤,她惱怒道:“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在皇城底下做出這等事來!淩寒,我近日公務繁忙,此案想必不能親自料理,本案就全權交予你負責,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接着,她直接對底下其餘人吩咐:“淩寒想用什麼人、調什麼文書,直接抽調便是。其餘人全力配合,不可阻攔他。”

“屬下明白。”他們紛紛應和。

淩寒領了命令,就與蕭喆告退了。踏出制勘院大門,隻見陸天眠仍在雪中站着。

見淩寒出了門,陸天眠便主動迎上來:“怎麼樣?”

淩寒歎了口氣:“蕭喆卿把這案子交給我了。”

“那我們再回義莊看看?”陸天眠提議。

“走吧。”

…………

義莊裹挾着一股陰冷之氣,雖有四方門牆隔着,但也依然不暖,甚至比外面大雪天還要森涼。兩人和夥計打了招呼,便掀開白布仔細驗屍。

把那人衣服扒開,這才看到那人後背、腰部,乃至四肢的後側,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紫交錯的斑點,甚是可怕。淩寒“嘶”了一聲,說:“若我上午的推斷為真,屍體的确被人移動過的話,血障就不應出現在身體後側。隻有一種可能了——血障是埋屍後形成的。”

“這樣看,殺人與抛屍時間就十分相近了。”陸天眠接上話。

“對。那麼,很有可能,殺人與抛屍的是一夥人。至少住得很近。”

他們小心地将那具屍體翻過來,使他面朝上,他脖子上那道利落又猙獰的傷口也随即露了出來。這道傷口邊緣齊整、哆開明顯、泛着青紅。淩寒用手指,按其青紅處,傷口堅硬,淩寒起指,傷口又恢複顔色。“是真傷,并非僞造。想必這人就是因這道切創傷而死。”

淩寒又仔細觀察一番,直到對這屍體再也得不出來什麼新信息。

陸天眠忽地生出些疑惑,他用手掌比了比,“這傷口如此利落,且這長度比我手掌都長上幾分,普通的刀,譬如菜刀、劈柴的砍刀等,恐怕無法做到吧。”

淩寒眼神閃了閃,回答道:“也許吧。”他一邊思考陸天眠的話,一邊去掏那人的口袋,想尋找是否會得到些有用的身份信息。很可惜,那人什麼也沒留下。摸着摸着,淩寒頓住了。

陸天眠見淩寒的手有些遲鈍,以為淩寒多少對屍體此類的有些排斥,于是關切地道:“怎麼了?需不需要我來幫大人?”

“不用。”淩寒搖搖頭:“我隻是覺得有些奇怪,這人外衣如此粗糙,這裡衣的布料卻是絲綢的。這說不通。”

陸天眠下意識轉向了那人的鞋子——毫無意外的,是一雙無比普通的長靴。

“世子,你方才說這人的傷口不似平常刀刃可傷,那依你看,這更像是何種器具?”

雖陸天眠自小舞刀弄槍,對各類兵器可謂了如指掌,但此刻性命攸關的大事,他也不敢妄下定論,他隻得斟酌着說:“像劍。”

淩寒思考一陣,認同了陸天眠的說法,心底也隐隐有了猜測:這人怕是惹了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了,真是可憐……他擡頭對陸天眠說:“劍?世子,你說哪種人家中會佩劍?”

“不敢說。要麼是富家公子哥兒,他們是自小便有這種興緻的;要麼是宮中權貴,會舞劍的更是多了去了。且這兩種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好養點兒私兵,隻要數量不多,皇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那些侍衛嘛,玩兒點刀槍就更不在話下……”

“嗯。是這樣。我這幾日先照着這宮内外兩條線查。”

淩寒邊與陸天眠讨論着,邊離開了義莊。天色眼見得暗下來,陸天眠送淩寒至家門口,笑笑着與他道别:“大人今日辛苦。若有何事我能幫得上忙的,請盡管吩咐便是。”

不比陸天眠的輕松,淩寒公事未了,面色有些凝重。他微微颔首,道:“是了是了。今日也多謝世子陪我走這一趟。改日得閑,一定登門道謝。”

陸天眠擡擡手,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轉身離開。

“還有,”淩寒猶豫着出聲。陸天眠停下來,轉頭看他。

“我年紀比你小得多,下次見面,就别叫我大人了。叫我的名字吧。”

“嗯。好!”

“再見。”

“改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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