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裡的瞳孔驟然縮小了，大概是林湘平時表現得太過于天真無害，聽到這句話他感到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

林湘隻冷笑了下，“您不是說覺得我眼熟，您還記得您當初在研究院有個叫石皓的師兄吧？”

聽見這個名字，黃裡怔忪地看着她，林湘的臉和記憶力那張面孔相重疊，渾身的血液終于徹底冷了下來。

那被壓住的猴子在這時掀開櫃子站起來，不斷發出難聽的嘶吼聲音，

就在男人出神之際，“砰”的一道關門聲響起，林湘已經走出實驗室，将他關在裡面。

黃裡教授望着女孩的方向低罵了一聲，下一秒那猴子便朝他的臉撲過來，鋒利的指甲劃爛臉皮，他痛苦的叫喊很快被湮沒在撕扯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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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很快從地下一層擴張上來，不到半小時基地徹底淪陷，所有人都在逃命。

霍欽欽本來自己能跑，邵添跟周旻軒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将她往兩邊拽，她恨不得自己能變成兩半。

“完了完了，現在是徹底完了。”聶小烽絕望道。

防禦士兵擋在前面，但情況不容樂觀，被咬變異的人數越來越多。外面是蟲群，裡面是喪屍，兩面夾擊，他們已經無處可逃了。

有不少因為過度恐懼而自殺的人，四處都是痛苦的哀嚎聲。

不斷提醒自己冷靜下來，喬勝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捏住眉心，突然想起來，“對了，有地下通道，有地下通道！我記得我看過基地的結構圖。”

“在地下一層，武器庫後面。”忽然指揮官從後方走來說，他現在已經瀕臨絕望，面色如同死灰。

霍欽欽朝說話的男人望去，見指揮官襯衫頭發上全是血污，像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一樣，前幾日衣冠楚楚的模樣已經不複存在了。

末世就是如此，毀滅性的意外總是令人措手不及，幸福的日子都是短暫的假象。

周岩從指揮官身後走出來，手臂肌肉沾滿噴濺的血水，“地下通道通向外界，咱們拿上裝備快出發吧。”

幾人随即拿上槍往地下層走，楊磊指揮官卻在原地站着一動未動。

周岩轉頭看他，“楊指揮官，您……”

“你們走吧。”

基地就是他的一切，是他放棄所有之後擁有的全部。

他當上指揮官的那一日就說過要與基地共存亡，如今基地已經淪陷，苟活着出去又有什麼意思？他要同基地一起滅亡。

“我會啟動基地的毀滅裝置，你們在基地被炸毀前離開這裡。”他平靜地說。

“你……”

周岩本想說些什麼，看他去意已決，便不再勸他，舉槍擊斃過來的喪屍，轉身往樓下走了。

砰砰——

砰砰——

砰砰——

地下一層的情狀也相當慘烈，牆上玻璃上到處是血，空氣裡彌漫着血腥氣味和化學藥劑混合起來的刺鼻味道。

林湘躲在防爆櫃裡，她本想來再堅持一陣，如果情勢沒有逆轉就用槍自殺，卻在縫隙中看見周隊長他們出現在外面，便過去跟他們彙合。

周岩同霍欽欽幾人說：“武器庫後面有通往地下通道的路，你們找通道，我們擋住進來的喪屍。”

喬勝對這邊比較熟悉，他打開密碼鎖，将鎖在金屬櫃裡的重型武器取出來。

這些武器可比他們身上這些破銅爛鐵強多了，周旻軒扔下背在身上幾把過時的槍，換上新的裝備。

砰砰砰——

幾人立刻開火，子彈将撲過來的幾個喪屍同時擊穿，一時半刻能抵擋住這些怪物的進攻。

另一邊霍欽欽在櫃子側邊摸到一處圓形凸起，她用力按下去，隻見一旁的金屬櫃九十度旋轉，一條通往地下的石階赫然出現。

“門開了，快走！”

“你們先走，我來斷後。”周岩說。

霍欽欽替他捏一把汗，“你當心！”

全部的喪屍都在往這邊湧，數量實在太多，裝子彈的速度比不上他們前仆後繼的勢頭。

周岩拉開一枚炸彈扔過去，心想他可能是沒法跟他們一起出去了。

……

……

霍欽欽：“周隊長，你過來了嗎？”

“你們走吧，”

遠處傳來周岩的聲音，

“我被咬了，我拖住他們，你們趕緊走。”

霍欽欽心頭一驚，來不及說話，後方傳來一道巨大的爆炸聲，似乎造成了嚴重的塌陷，地面都劇烈地震動了下。

“周隊長？”

“周岩隊長？”

沒有回應，也沒有時間留給他們等待，霍欽欽咬咬牙，繼續朝通道的另一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