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意在家修整了幾天,終于想起了自己的暑假作業還沒開始動筆。
她從書包裡抽出作業,翻了幾頁就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到底是誰發明了作業這種東西!太難了吧!
她哀嚎着在床上打滾。
門被輕輕敲響,傳來王銀關切的聲音:“囡囡,怎麼了?”
雲意立馬從床上蹦起,幾步跑去開門:“外婆,作業好難,不會寫。”
雲意苦着張小臉,頭發亂糟糟的。
王銀适時想起江承境這孩子學習成績不錯:“阿境學習不錯的,囡囡可以去請教他。”
聞言,雲意想起江承境的毒舌,她畏縮了,瘋狂搖頭:“外婆,我不要他,他肯定嫌我太笨不願意教的。”
主要是她真的學不會、聽不懂。在學校時,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教她做題時,總是需要反反複複、一遍又一遍地講,講到最後,老師和同學往往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講題能力不夠,才導緻她總是聽不懂。
王銀歎了口氣,也不多說什麼,慈愛地摸了摸她烏黑的秀發,轉身離開了。
就讓囡囡自己先學着吧。
雲意凝視着外婆孤寂瘦弱的背影,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不能讓外婆失望,一定要有進步。
短短一天,雲意便破功了,打臉的感覺真疼。
她趴在桌上,目光努力凝聚在頭頂的天花闆,好困,好想睡。在撐不住睡去的前一秒,雲意想着确實是要向江承境服軟了。
終究逃不過。
臨近晚飯時間,雲意才昏昏沉沉地醒來,她躺在床上,默默地等待大腦開機的時間。
緩了好一會兒,雲意才慢悠悠地思索着該怎麼向江承境開口請教他的事。
直接了當地說,好像要求他似的。不行,太沒面子了。含蓄委婉地說,又怕他不明白。
想了許久,雲意心裡也沒個底。
算了,先吃飯再說。
飯桌上,雲意不知不覺又繞回了這個問題。吃飯的動作慢了下來,菜也忘了夾。
王銀注意到雲意心不在焉,似乎想到了什麼,故作神秘地開口:“囡囡,明天跟我去一趟桃園。”
王銀的聲音把雲意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神色激動,把手裡的碗一放,伸手抓住王銀的袖子:“真的嗎,外婆。我最喜歡的就是桃園了!外太好了,耶!”
王銀知道這孩子格外喜歡去桃園摘桃子,也不打擊她的興趣。
隻特别提了一嘴還有其他人也會去。
至于這個“其他人”,她不點明。等這孩子到了就知道了,現在跟她說,可能就失了一些樂趣。
雲意沉浸在明天的喜悅裡,根本沒聽見王銀後面說的話。
第二天早上八點,雲意和王銀出門。
因着桃園鮮少有人去管理,通往桃園的路上雜草叢生,繁多的枝條把道路遮蓋。
可這依然阻擋不了雲意對桃園的喜愛和向往。
她拿着一把小鐮刀,胡亂把阻擋她的花草藤蔓砍掉,哼哧哼哧的帶頭走在前面。
毫不在意身上冒出的汗水。
她用手一抹額頭上細密的汗,轉頭看向身後,沖王銀露出一個明媚的笑臉:“外婆,我把雜草都砍掉了,您快跟上呀!”
說完,興沖沖地繼續砍面前的枝葉。
另一邊,江承境一行人也徒步往桃園的方向前進。
“境哥,這是你們家的桃園嗎?從來沒聽你提過啊。”同行的一個胖胖的男生看向走在前面開路的江承境。
“哎呀,難道境哥家有幾畝田幾畝地都要跟你講嗎?”另一旁的瘦高個不客氣地給了胖男生一個爆炒栗子。
胖男生捂着頭嚎叫,作勢要敲回他:“張路,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說完立馬和被叫做張路的男生相互扭作一團,誰也不讓誰。
江承境聽着背後聒噪的聲音,眉頭一擰,扭頭面無表情地看他們一眼。
張路和王嚴立刻被他的眼神唬住,收住手上的動作。
可兩人依然用眼神厮殺着對方,不肯讓步。
屬于男生之間的較量。
耳邊終于清淨,江承境心無旁骛繼續開路。
走到一條分叉路口時,他看見了正扶着腰喘息的王銀。
他走上前打招呼:“婆婆。”
張路和王嚴這時早已休戰,看見王銀也乖乖跟着江承境喊了一聲“婆婆。”
王銀笑眯眯地點頭應下。
江承境往王銀身後的路看去,卻沒有看見雲意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疑惑。
王銀似乎早就料到他在看什麼:“囡囡在前面呢,她走得快,應該離我有些距離了。”
江承境微微皺眉,語氣帶着不易察覺的擔憂:“這麼多雜草,路又不好走,她一個人還走那麼快。”
停頓了幾秒,還是跟王銀告别:“婆婆,我去看着她。”
王銀心知這山上野生動物多,便讓他去了。
張路和王嚴若有所思,境哥不像是會多管閑事的人啊。
這小姑娘,似乎對境哥挺重要的。
跟上去看看。
三個人去追雲意。
而這邊的雲意絲毫不知道江承境已經追着她來了。
她實在太累了,便找了塊幹淨的草地坐下。
從包裡掏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咕噜咕噜的往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