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東東之前不想承認自己對一個隻有利用價值的女人動心,但這次他騙不過自己。
他發現已然動情之時,
正是知曉被算計之際。
要是曹天驕清醒過來,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麼表情?被他當成玩物的東西,自己竟然生出感情,哪怕一點點,也是奇恥大辱。
曹東東站在鏡子前,仔細端詳着熟悉又陌生的臉,逐漸變得狠辣果決。
曹草察覺身側有異,從睡夢中陡然驚醒,睜眼隻見曹東東坐在床邊,垂着眼眸端詳自己。
“你怎麼來了?”她略微受到驚吓,身上生出一層薄汗,連忙用被子将自己裹起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聽說隔壁村子有位女神醫,無論多嚴重的外傷,隻要擦她做的藥,不僅愈合得很快,還不會留疤。”曹東東拿起一個圓口小罐子,遞給她看,“小人特地趕去求藥,找來給您。”
“你費心了。”
曹草從被子裡伸手去接。
曹東東卻連忙将東西收到手裡,解釋道,“還是小人幫你擦吧,神醫教了特有的手法,而且你手上那麼涼,不利于藥膏融化。”
“男女授受不親,你給我擦藥,不合規矩。要不等明天讓翠花幫我擦吧。”曹草用新學到的内容回絕。
想必他既然能給我《女則》和《女訓》,也是認為我之前的種種行為冒犯失禮,還是不要麻煩他了。她是這麼想的。
曹東東沒想到她學得這麼快,哪怕已經怒不可遏,可心底依然出現詭異的歡喜。
“無妨,草兒姑娘忘了,我是太監,不男不女,專門就是伺候人的。再說了,翠花不像是機靈的丫頭,你不怕她再把你弄傷了?”
他腦袋轉得也快,立馬想出應對之策。
“你别這麼說,太監跟尋常人也沒什麼不一樣。”曹草不知道他今日為何如此自輕,再拒絕的話,好像她嫌棄人家一樣,于是隻能同意。
曹東東的計劃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要引自己動情達成目的,那他也要她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要她驚慌,要她沉淪,要她迷途欲海,要她遺恨終生。
他深知自己樣貌平平,所以隻能從别的地方入手。以曹天驕的心性斷不會憐香惜玉,所以他要反其道而行。
曹東東的左手支撐着上半身,俯在曹草胸前,兩人的身體隻有一拳的距離。
他的嘴角帶着若有若無地冷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早已閉上雙眼、等待擦藥的曹草。
蘸着藥膏的指尖在傷疤末端刻意打轉,看似輕柔,卻帶着幾分調情般的刻意。
手指順着橫切的傷疤移動,不放過任何一處,時不時還故意在傷疤邊緣輕輕按壓,帶給身下人一絲痛感。
每當他聽到身下人喉嚨處發點點嗚咽,心中就升起一陣愉悅。
曹草的脖子又細又長,總會讓他想到曾經養過的那隻白雀。隻是後來曹天驕不喜歡,那隻鳥親手掐斷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