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東東通過這兩天的交往,其實很笃定,曹草之所以找自己合作,一定是完全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來到遼東的目的,甚至連暗中的曹家勢力她應該知曉。
那他就更不明白了。
都知道為什麼會因為“姓曹”而生氣?
帶着疑惑,曹東東去跟手下接頭,商量着如何利用藏寶圖的事情讓王公公更加信任自己。
另一邊,鵲刀門因為他的主意,得到武林提督的令牌,“朝廷狗腿子”的名号幹得風生水起。
之所以用這個詭計,曹東東是想讓西門長海也嘗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滋味,等他聲名狼籍再把人抹殺幹淨,不然他威望太高,武林容易出現騷動。
“姑娘是因為他給王公公出主意,陷害西門大俠才生氣的嗎?”翠花給曹草送來安神湯。
“西門大俠跟他本就是仇人,他這麼做也正常。”曹草因為嘔吐,嗓子總覺得不舒服,“是書上說,适當的距離感會讓人産生好奇,在男女關系中,要學會以退為進。”
“聽不懂。”翠花搖頭,“那您不擔心西門大俠嗎?要不要我去報信兒?”
“不用,西門大俠雖然有點不着調,但他心性純良,不是壞人,如果情況不對,他還有個靠譜的徒弟,我們先顧好自己。現在要緊的是,我得想辦法出去。”曹草擦擦喝完藥的嘴角,目光又落在那本書上。
王公公順利拿到“藏寶圖”,雖然一時半會還沒發現蛛絲馬迹,但至少曹東東這個人是可用的,得留着。于是曹東東從最不受待見的人,轉成灑掃太監。
天空陰沉,飄着小雨。
他先是打掃好王公公會客房,又在花園中掃落葉,等到吃午飯的時候,衣裳已經全濕。
剛想喝熱水暖和暖和,被翠花喊走。
“我後院還沒掃完呢。”
曹東東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兩天曹草一直沒來人叫自己,他還以為兩人的合作無聲宣告破裂,也沒主動過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翠花不喜歡曹天驕,更不喜歡曹東東。
在她眼裡,這倆人都應該千刀萬剮。
“草兒姑娘。”曹東東站在閨房門外,隔着紗帳往裡面看。
“進來說。”
聽她的嗓子似乎好了,氣脈也穩定。
“我衣裳濕了,腳下全是泥,不敢進去。”
曹東東回去後反複咀嚼那句“你也是姓曹的”的含義,思來想去最後得出結論——
是曹草帶着對曹天驕的遺恨作祟。
所以他準備隔着紗帳說話,不在她面前露臉,免得又被人稀裡糊塗地折騰。
況且現在獲取王公公信任的計劃很順利,合作的天平失衡,兩人完全可以一拍兩散,反正本來也就沒有互相信任。
“沒事,你先進來再說。”
見曹草堅持,他隻好掀起紗帳進門。
她還是綠色的衣裳,隻是面上花樣不同,一朵桃花活靈活現地被秀在衣裳的肩膀,人正坐在梳妝的鏡子前,仔仔細細地描眉。
曹東東收回視線,恭敬地問,“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我想把屋子鋪上地毯,你幫我打掃。”草兒畫上嫣紅的口脂後起身,拿起一串銀錢跟翠花出門。
還沒等曹東東把屋子裡的桌椅先搬出去開始擦地,她又氣沖沖回來,銀錢口袋幾乎是砸在炕上,臉上的妝容全花了,坐在暖榻上透過小窗看雨。
“怎麼了這是?”曹東東剛擦地,又聽見上面抽抽搭搭低泣的聲響,低聲問翠花。
“姑娘想出去,賄賂看守的人,沒成。”
翠花說完拎着滿是泥濘的鞋子出去清洗。
曹東東聽完,沒說要幫她出去,也沒主動提建議,老老實實地擦地。
曹草哭了好一會,才用手絹把臉擦好,對他問質問道:“讓西門長海當武林提督,是不是你給王公公出的主意?”
“是。”曹東東洗幹淨擦地的抹布,順便擦幹手,撤出去站在紗帳外,“地我擦好了,姑娘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小的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