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抱歉,早上很難控制,你先出去吧。”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白妙可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個癖好還會在早上更嚴重嗎?但她還是穿上昨日張姐拿來的衣裳出門洗漱去了。
衣裳是農家最常見的粗布衣裳,灰撲撲的顔色穿在身上卻也掩不住她的明豔動人,反而更多了幾分清水出芙蓉的秀麗。
她正對着院中散步的大公雞出神發呆的時候,一聲清脆的童聲傳來。
“姐姐~”二丫端着一個銅盆小跑過來。
走近了白妙可才發現有些破舊的盆中裝了半盆清水。
“給你洗漱用。”二丫兩隻手将盆舉得盡量高。
白妙可有些受寵若驚,忙将銅盆接過,笑着說:“二丫真能幹啊。”
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一會兒再念書給你聽怎麼樣?”
小姑娘果然露出一臉驚喜的模樣,高高興興地跑回屋内去拿書了。
白妙可捧着水洗了把臉才覺得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此時張姐恰好也走了出來同她招呼道:“早食做了些白粥,不知你們何時起,還在竈上溫着呢。”
白妙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把臉上水珠,沒想到村中百姓居然起的這麼早。
“姐,你要去忙啥?我幫你。”白妙可看着婦人手裡拿着一個籃子,像是要出門去。
“孩子他爹又去山上打獵了,我去菜地看看種的菜怎麼樣了,你在家好好照顧你夫君吧。”婦人笑着說罷又囑咐了二丫兩句才出門去了。
白妙可端了一碗白粥進屋,陸瑜已經起身靠在土炕一側的牆邊。
“你感覺怎麼樣了?”
“好些了。”陸瑜的嗓音帶着些剛睡醒的沙啞。
看着他那眼下青黑加上臉上被打的巴掌印,白妙可實在看不出來這是好些了的樣子。
于是又試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摸上去好像還有些低熱。
白妙可蹙眉,将手伸向了男人的衣襟,瞬間便感受到了男人明顯僵硬的身體。
"我看看你傷口。"白妙可有些好笑地說。
“沒有流血了。”陸瑜薄唇緊抿,臉上看不出喜怒。
“那你先喝粥,二丫在給你熬藥呢,吃完喝藥。”白妙可覺得他有些可憐,消了繼續戲弄他的心思,正色道。
“你吃過了嗎?”陸瑜端過白粥,卻是問起她。
白妙可點點頭,她是喝了,隻是喝的很少便是了,這農家的粗茶淡飯她實在有些食不下咽。
陸瑜這才端着粥慢慢喝了起來,動作矜貴優雅,平淡的白粥仿佛也值得細細品味。
白妙可沒再打擾他,直到一碗粥見底,她才開口:“再留兩天吧。”
“該走了。”幾乎是同時,陸瑜也說起此事。
兩人同時愣住。
雖然在這裡吃住條件都很艱苦,但是兩人身上都有傷,需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繼續上路,尤其是陸瑜的傷口,好不容易止血,若是又挪動,恐怕反複而加重。
白妙可自覺考慮很是周到,陸瑜卻是有其他的考量。
一方面,這個村落離他們上岸的地方太近了,難保不會有人找過來;另一方面,白妙可顯然不習慣這麼樸素的環境,這兩頓飯幾乎都沒怎麼吃,他不願她委屈自己。
“你的傷怎麼走?”白妙可反問道。
“小心一點便是,也不必走遠,我們先去鎮上歇腳。”陸瑜耐心解釋,語氣卻很是堅定。
到附近的鎮上也行,可以再請大夫開些更好的藥來。白妙可立刻便被說服了。
于是兩人開始計劃着下午便動身。
白妙可還放了幾塊碎銀在昨日睡的炕上,算是感謝這一家人的照顧。
然後就給二丫念了一上午的論語,陸瑜還替她在許多地方加上了标注,方便她後面自己看,三個人坐在院中很是和諧。
日照當空的時候,上山打獵的張哥回來了,一手提着一隻兔子,笑得見牙不見眼,進面便揚聲誇贊陸瑜:“陸秀才,你給俺說的那個什麼弩太好用了,碰見兩隻兔子全打中了!”
“有用便好,我與娘子已經叨擾許多,我們下午便要離開了。”陸瑜拿出讀書人彬彬有禮的态度。
“不打擾不打擾,你不是有傷嗎?帶着你媳婦多住兩日吧,不礙事的。”張大壯還想挽留。
見陸瑜實在堅持要走才作罷。
隻是臨走的時候二丫扒在門口很是不舍:“姐姐你家住哪兒啊?我能去找你玩嗎?”
白妙可不想騙小孩,就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正為難的時候,身旁的男人開口:“就在鎮上,會有機會的。”
白妙可也跟着點頭,“你要好好念書,下次見面我可要考考你。”
兩人也沒什麼行李,就這麼坐着張大壯特意借來的牛車便往鎮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