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朝陽灑進院中,未散盡的霧氣彌漫在空氣中,給整個世界鍍上一層名為浪漫的濾鏡。
這間古樸的農家小院中響起幾聲雞鳴,宣告一天的開始。
小院西屋中也有陽光透過簡陋的窗簾透進來,落在炕上依舊閉眼好眠的白妙可身上,但是她旁邊的男人就沒有這般好眠了。
他單知道有人睡覺不老實,卻是第一次見這麼不老實的。
……
昨夜兩人折騰了一通以後,并排躺在炕上,某人信誓旦旦要他先睡,她要保護自己。
躺在床上,陸瑜心中還在為方才那個激烈的吻而砰砰悸動,他将注意力集中在疼痛的傷口上才逐漸平複另一處不聽話的地方。
想到名節對于女子來說至關重要,自己既是親了她,兩人也已經同炕共枕了,合該負起責任。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在黑夜中睜開眼睛,語氣鄭重許下承諾:“待我們回京,便成婚吧。”
這句話仿佛在寂靜的房間中久久回響,如同夏夜驚雷,又似細雨綿綿很快消散在空氣中,悄無聲息。
陸瑜不知屏息等待了多久,房内依舊是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正當陸瑜一顆滾燙的心沉入海底,即将被冰涼的海水刺透,被深不見底的深海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身旁傳來了女子微弱的聲音。
“休想。”
聲音雖小,但是在寂靜無聲的深夜還是清晰的傳入了陸瑜的耳朵,他感覺心中頓時苦澀無比,比之前的藥還要苦,苦得他眼眶有些發紅。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一時之間不知該再說些什麼來緩解自己被始亂終棄的難過。
“傷害他。”女子依舊聲若蚊蠅,在陸瑜聽來卻如罄音灌頂,将他從溺斃的邊緣拉了上來,重見光明。
她居然是在夢呓,還是在說“休想傷害他”。
陸瑜瞬間仿佛冰雪消融,心中暗暗猜測她說的會不會是自己,很想問問她,卻又不想打擾她的好眠。
輕易又被哄好的丞相大人對着身邊熟睡的女子彎了彎唇角,透過黑暗用目光細細描摹女子的眉眼,仿佛要将人刻入骨髓。
在靜谧的夜晚,深情又缱绻。
直到一個巴掌扇了過來,沉浸在自己的成婚計劃中的陸瑜一時不察,便被扇了個正着,左半邊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莫非是自己的想法被她看出來了?
陸大人捂着臉委屈又小心地看了半天,女子依舊毫無反應,呼吸均勻又綿長。
連睡覺都這般不老實,真是活力又可愛,陸瑜依舊眉眼溫柔。
直到左邊手臂又挨了一拳,小腿也被踢了一腳,他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睡相也太差了!
于是一早起來的陸丞相不僅頂着兩個黑眼圈,那張俊秀的臉上還有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白妙可一覺醒來就對上了身側男人幽怨的眼神,她吓了一跳,徑直坐起身來警惕的環視了一圈房間。
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有人打你了?誰打的你?”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她問話的聲音卻來越小,到最後幾乎如同蚊吟。
結果陸瑜依舊是那副委屈又可憐的神情看着自己,臉上的巴掌印又給他平添了幾分哀怨。
心中猜想得到确認,白妙可有些生無可戀,自己第一次跟男人睡覺,居然就給人打了……
還打了臉!天呐,她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對,對不起,我昨天晚上好像是做夢了。”
“要不下次我們還是分開睡。”
“其實你可以直接把我叫醒的。”白妙可有些語無倫次地為自己辯解。
“什麼夢?”陸瑜卻問了一個她意料之外的問題。
“啊?什麼?”白妙可沒反應過來。
“我說你昨夜做的什麼夢。”陸瑜耐心解釋,一雙眸子低垂着看向别處,似乎隻是随口一問,嘴角卻緊張得繃緊。
“奧,我夢到了我們又被追殺了,所以就……”白妙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理了理睡得有些亂的頭發。
卻不經意看見了男人好像翹起了唇角。
“無事。”陸瑜的語氣平淡,似乎不打算計較了。
白妙可内心十分困惑:怎麼感覺他還挺高興的?他不會有些特殊癖好,喜歡被打吧??
早就聽聞京中貴族圈子中很多權貴有些奇怪的癖好,不會這位看似端方古闆的丞相大人也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吧。
白妙可在心中想了許多,卻沒有問出口,饒是她自認思想比較開放,也實在難以啟齒。
再觀察觀察吧,萬一他真有那個癖好,偶爾用鞭子滿足一下他,也不是不行。
說服了自己,白妙可有些不自在地對男人說:“你身上還有傷,不能太過。”
陸瑜疑惑:“嗯?”不知自己是哪裡不能太過。
一低頭卻看見了那不太聽話的小兄弟正直挺挺地立着,忘記他這小兄弟早上比較激動了……
他若無其事地将白妙可掀開在一旁的被子拉過來蓋住,卻是從臉紅到了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