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幹柴烈火的瞬間,門外卻傳來突兀的拍門聲。
“妹子,飯做好了,快跟你男人出來吃飯吧。”婦人在隔着門闆說。
差點便能一親芳澤卻被倏然打斷的陸瑜臉色有些陰沉,看着白妙可退遠的身影眸色沉沉,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權臣就差把不高興寫在臉上了
白妙可朝着外面應了一聲:“好,我們這就來。”
想要起身卻被身旁的男人抓住了手臂。
白妙可有些好笑地看着男人執拗的眼神,她本來能夠輕而易舉地掙脫開他,但是對着這如玉的病美人,她選擇了從心。
便見女子傾身靠近,幾縷長發散下,隐約遮住了那一觸即分的蜻蜓點水。
得償所願的陸丞相此時卻像個被調戲的小媳婦一般瞬間紅透了整張臉,他未曾想到白妙可會主動繼續這個吻,雖然很是短暫,但是他卻清楚覺得自己的心為此而叫嚣戰栗,想要繼續加深,不斷深入。
反觀真正的小媳婦卻是回味般舔了舔嘴唇,仿佛有些意猶未盡。
本朝本就民風開放,男女之間講究一個情投意合即可。白妙可雖然對此沒什麼經驗,但是她本來也不是什麼貞潔烈女,難得有個看上眼的俊秀郎君,吃幹抹淨才不虧本。
她嘿嘿笑了笑,見陸瑜還抓着自己的胳膊,幹脆就這麼一用力,将人帶着站了起來。
陸瑜仿佛剛回過神來,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如黑潭般鎖定了少女嬌俏的面容,又移到那剛剛有片刻停留的紅潤嘴唇,仿佛是獵豹盯上了自己的獵物一般,占有欲十足。
白妙可沒注意到他眸中的執念,拉着他往外走:“走吧夫君,該吃飯了。”
推門便發現這家那健碩的男人單手拎着一張桌子放在院中,木頭的桌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但是擦得很是幹淨。
女人正從東邊的竈台中往外盛菜,桌上已經擺了幾個碗。
白妙可主動走過去幫忙,走近才發現鍋中是各種綠葉菜和糙米混在一起熬的粥,婦人已經從鍋底撈了兩碗料最多的放在竈台上。
“這是給你倆的,快端過去吧。”
縱使這粥看起來實在賣相一般,但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白妙可還是感激地笑笑,端着兩碗裝的滿滿當當的粥走回桌旁。
那婦人又朝着院牆外喊了一嗓子:“二丫,快回來吃飯啦!”
沒多會兒便有一個梳着兩個丸子頭的小姑娘跑了回來,蹦蹦跳跳的腳步在看見家中多出來的兩個客人的時候停了下來。
怯怯地喊了聲:“爹,娘。”
“快來吃飯,家裡來了兩個客人,你就喊……”婦人停住了話語,突然意識到還不知這兩人的姓名。
陸瑜主動開口:“鄙人名喚陸白,是個秀才。”
白妙可坐在陸瑜身邊,有些詫異地偏頭,沒想到他起了個這樣的名字。
那婦人便招呼女兒在身邊坐下,說道:“原來是陸秀才和陸娘子,我男人叫張大壯,你們叫我張姐便是。”
陸瑜微笑颔首,一勺一勺地喝着碗裡寡淡無味的菜粥。
白妙可卻有些難以下咽,但是這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她又不好明說,隻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攪着碗裡的粥,卻是沒喝進去幾口。
陸瑜似乎是心有所感,喝完自己的那份,有伸手将白妙可碗裡剩的大半接了過來。
白妙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這農家男人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麼,黝黑的臉上挂上一個憨厚的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今日沒去打獵,家裡隻有這些菜了,你們将就對付兩口,俺明日打個兔子回來加餐。”
婦人心疼又自豪地看着自家男人,也對着白妙可兩人點了點頭。
“敢問壯士如何打獵?”陸瑜問。
“用弓,配上鐵匠打的箭。”男人答。
白妙可同陸瑜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在船上碰見的那飛針的弩箭。
“兄弟,家中可有紙筆?我替你畫個圖紙,你找個木匠做個弩箭吧,方便你打獵。”陸瑜開口。
于是吃完一頓寡淡無味的粗茶淡飯,男人拿出呲了毛的毛筆,還有幾張泛黃的粗糙宣紙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就着昏黃的燭火,陸瑜三五下便畫出了弩箭的構造圖,白妙可在一旁啧啧稱奇。
弩箭她自然是會用的,卻是從未留意過它的構造,沒想到陸瑜這種文人反而對此很是了解。
她小聲問:“你如何知道弩箭的構造的?”
“在書上看見過。”陸瑜回答,各類書籍他都有所涉獵,過目不忘的本領也在此時起了作用。
白妙可有些佩服地點了點頭。
将圖紙給了那男人,他接過手中便是連連贊歎,說要明日便去找村頭的木匠。
婦人從屋中拿出兩套衣服遞給白妙可:“這是我倆年初新做的衣裳,還沒上身呢,快把身上這身換了吧,我去燒些熱水你們洗洗。”
白妙可笑着接過,“多謝您啦,在哪裡燒水?我去幫您。”
婦人卻連連擺手,你夫君的傷口還流血呢,你快好好照顧他吧,水都是現成的,添兩把柴的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