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鸢:“你知道我的基因屬于聯盟科學院的一級機密嗎?”
“剛知道,”于潇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文鸢:“所以你能給嗎?三十三年前文蘭将軍的基因污染在你出生後就痊愈了,而文家幾代人都有極高的精神力水平,偏偏隻有你是例外。你的基因一定經曆了某種變異,或許這就是治療基因污染的關鍵!”
于潇繼續說:“目前第三星系基因污染的病人有成千上萬,如果能找出治療方法,就能拯救這些人的生命!文主任,你不想救救他們嗎?”
聽着于潇這距離瘋狂科學家并不遠的言論,文鸢皺着眉頭果斷拒絕。
“我理解你的心情,同情你的遭遇,但想要在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内從我的基因中找到治療基因污染的方法,我不僅主觀上不支持,客觀上也幾乎不可能成功。”
文鸢把襯衫袖口解開,袖子卷上去,瑩白的手臂内側殘留着一片陳舊的針孔疤痕,數都數不清。
“聯盟科學院抽過我幾千管血,花了幾十年想要研究我的基因,最終都是一無所獲。”
文鸢放下袖子,雙手攤在膝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于潇還想再說什麼争取一下,恰好這個時候病房外傳來腳步聲,緊接着房門被推開,于微拎着兩個暖水壺進來。
“姐,我把水接滿了……文文文文主任!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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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基因的事,文鸢和于潇都很默契的沒有向于微透露,于潇晚上還要開出租飛行器掙錢,就留下于微和文鸢兩個人在醫院。
病房本來是雙人的,蔣廠長睡一個,隔壁床正好沒人住,于微貼心的鋪了新床單,對文鸢做了個請的手勢:“文主任,你休息吧,我守夜。”
“在醫院守什麼夜?”文鸢擺擺手:“你抓緊時間睡覺,明天六點準時出發,你是駕駛員,不能疲勞駕駛。”
互相謙讓的結果,就是兩人最終一起躺在狹窄的單人病床上,瞪着天花闆發呆。
這是文鸢第一次和别人躺在同一張床上,身體僵硬,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不自在,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就應該堅持坐在椅子上陪床的,也不至于現在連動一下都不敢,生怕和身邊的于微産生肢體接觸。
她試探着想翻個身,用後背對着于微,但兩人裹着同一條被子,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彼此,她稍微一動,就聽見于微的聲音。
“文鸢,你是不是冷了?”于微半睡半醒間,把被子往文鸢那邊推了推,甚至伸出一隻胳膊攬過文鸢的肩頭,給她掖了掖被子,順手拍撫兩下:“快睡吧。”
文鸢僅存的一絲睡意這下徹底沒了,她伸出一隻手,想把于微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下來,但怕把于微吵醒,伸到一半的手就這樣停在半空,不上不下。
就在文鸢猶豫的幾秒内,于微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平穩緩慢,輕輕靠着文鸢睡着了。
白天的于微總是活潑開朗,大大咧咧,有的時候甚至有些沒心沒肺,但深夜熟睡的于微卻罕見的皺起眉頭,似乎是做了個噩夢。
文鸢懸在半空中的手終究是落在于微頭頂,手掌輕柔撫過于微帶着自來卷的短發,順帶着撫平皺着的眉頭。
“睡眠質量真好。”文鸢輕聲自言自語。
在黑暗中,文鸢耳邊除了醫療器械發出的輕微聲響,就隻剩下于微的呼吸聲,白日裡因為上下級關系而産生的些許距離感在此刻也蕩然無存。
她們不再是商業辦事處主任與出租飛行器司機,不再是長官與親衛,隻是文鸢和于微。
文鸢盯着于微,黑夜模糊了她的面容,但也讓文鸢有機會可以毫不掩飾的仔細描摹于微的面龐。
于微的五官柔和,圓圓的眼睛,濃密的眉毛,帶着自來卷亂蓬蓬的頭發,再加上她平時總是挂在臉上的笑容,這一切組合在一起真是該死的可愛。
困意襲來,文鸢閉上眼睛,心裡萌生出一個奇怪又大膽的想法。
這麼可愛的人,她真想讓于微永遠留在自己身邊。永遠笑容滿面,永遠活潑純真,不用經曆生離死别的折磨,也不用忍受名利金錢的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