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光芒萬丈。
沈逸一大早就被秋水和含香從被子裡拖了出來,簡單吃了些棗泥糕,就被拉去洗漱。
吐完漱口水後,先去沈家祠堂祭祖,然後回到房間,由民間專門梳頭的喜婆梳頭,然後開始化妝,穿喜服。
喜服是數百名蘇繡繡娘不辭日夜制成,質地柔順絲滑,袍上金線繡制的鳳凰展翅欲飛,祥雲缭繞,牡丹盛開,仿佛将天地間的祥瑞盡收衣間,上面的圖案栩栩如生。
鳳冠由黃金為主,鑲嵌名貴珍珠和翡翠等珍貴材料,頂部有數隻金鳳凰,鳳凰展翅欲飛,口中銜着紅色寶石,十分奢華美麗,光彩奪目,兩側懸挂紅寶石流蘇,垂紙肩部,搖曳生姿。
服飾雖華麗,卻不失莊重和典雅。
秋水和含香幫沈逸一層層穿上喜服,又小心翼翼将鳳冠戴在沈逸頭上,一放到頭頂,沈逸就感覺頭上好像頂着兩個啞鈴,重的很,下意識伸手去扶。
“怎麼這麼重?”
含香:“鳳冠都是這樣重的,姑娘再忍耐一下。”
待鳳冠固定好後,沈逸開始犯困,胡亂拿起桌上的糕點就往嘴裡塞,吃完幾塊,提起水壺要倒水喝,被秋水攔下了:“姑娘萬萬不可。”
沈逸:“為何?”
秋水:“這水喝多了,容易上茅房,喜服一旦穿上就不能脫了,水還是别喝了。”
“行吧。”沈逸悻悻放下茶盞。
門口響起一陣鞭炮聲,身穿花紅柳綠的喜婆走入房間,笑道:“見過太子妃娘娘,喜轎已經到了,咱們可以出來了。”
沈逸連忙用手帕擦手,随後由秋水含香她們扶着起身,緩步走出卧室。
因為沈玥是孤女,沒有父母,所以便省去了辭别雙親的環節,直接上轎即可。
“噼裡啪啦—”
鞭炮聲漸大,沈逸手持一把金絲鑲邊的金色圓扇走出府門,坐在金、銀、玉石等珍貴材料裝飾的奢華龍鳳轎裡,随着喜婆的一聲“起轎—”
八人合力,擡起喜轎往前走,轎子後頭擡着十裡紅妝,緩緩跟在轎子後頭。
沈逸掀開紅色簾子看了一眼,隔着大紅色金枝玉葉屏風,可以看到街邊的圍觀的群衆。
含香注意到車簾被掀開,趕忙過來詢問:“姑娘,怎麼了?”
沈逸:“沒什麼,轎子搖晃的厲害,我透透氣。”
含香松了一口氣:“那便好,姑娘再忍一忍,馬上就到了。 ”
沈逸點頭,放下車簾。
辰時三刻,玄武門大開,喜轎入太子東宮,在宮門前停下。
喜轎落地,含香掀開簾子,沈逸伸手搭在秋水手上,緩緩下轎。
沿着地上紅色綢緞緩緩走入宮門。
正廳,牆上挂着着紅色緞帶,丫鬟和小厮腰間綁着紅色布條,彰顯喜氣,正前方的太師椅上分别坐着皇後和皇帝。
皇後依然是那副雍容華貴的樣子,旁邊坐着的帝王,一身黃色龍袍,不怒自威。
沈逸隔着團扇和他對視,細細打量着他。
站定後,皇帝楚宸轉動手裡的佛珠,不耐煩道:“太子呢?”
鳳曦:“太子可能有什麼事情耽誤了,已經派人去找了。”
楚宸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面上更加厭煩。
一個小宮女小跑進來,跪在二人面前:“啟禀殿下,奴婢等人找不到太子殿下,還請皇上息怒。”
楚宸思索片刻,便擺手道:“算了,直接拜堂。”
鳳曦看向沈逸,寬慰了幾句:“事後本宮會補償你的,先拜堂吧。”
沈逸沉默着點頭,大殿内達官顯貴衆多,卻沒有一個人剛議論。
“一拜天地。”
随着李德全聲音的響起,沈逸彎腰朝門口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沈逸由含香扶着離開正殿,沿着長廊走入寝宮。
房間牆上貼着大紅喜字,龍鳳花燭擺在桌案,微弱的燈光照亮整個房間。
沈逸坐到床上才終于喘了口氣,含香給沈逸端來一盞茶:“姑娘,累壞了吧,喝點水。”
沈逸放下手裡的圓扇,将茶杯裡的水一飲而盡,嘟囔道:“什麼時候結束啊,好累。”
含香:“姑娘再等等吧,一會太子殿下就來了。”
秋水拿來幾個紅棗給他吃,聽到這句話開始憤憤不平:“什麼破太子,居然這樣戲耍我們姑娘,沒了太子的名号,他什麼也不是,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我們姑娘嫁給他,是他命好,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看他應該—”
“住嘴!”含香一把捂住了秋水的嘴巴,警惕地朝門口掃了一眼,悄悄走過去,将門打開一條小縫,确認四周無人後,才關上門。
含香:“你這個性格真應該改改,不然會給姑娘惹上麻煩的。”
秋水縮了縮脖子,吐了下舌頭:“知道了,希望姑娘不要怪罪。”
含香氣極:“姑娘哪裡會怪你,竟挑軟的捏。”
沈逸:“罷了,秋水以後注意點就可以了,含香你好好教教她。”
含香郁悶:“知道了姑娘。”
月明星稀,萬籁俱靜,時間很快來到了四更天。
沈逸在床上昏昏欲睡,頭上的鳳冠又重又沉,問道:“含香,太子還有多久過來?”
含香:“這...奴婢不清楚。”
沈逸:“看來他今晚是不會過來了,你們過來幫我取下鳳冠,我要去洗澡。”
含香:“不如我們再等等?”
沈逸:“不用了,他要是會過來,再就過來了,不會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