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及由進學院，看着及由在進學院的瞬間枯萎，力量迅速減退，連龍主的護衛都打不敗，之後更是被鳛鳛魚騙到陣中，再後來被起若打破生魂，被龍主捉住，被關進監牢，他甚至看到了及由在監獄裡任何法術都用不了，被那些人追逐欺負的過程，在之後及緣被神殿抛棄，這對姐妹徹底被神抛棄，就連神族也被抛棄。彼時他好像一夜之間什麼都不明白，隻是覺得為什麼神族不在肆無忌憚的飛翔，後來及由在去找人族反叛軍的路上的心聲被廣播，他才知道，靈氣稀薄，神族也無法肆無忌憚的飛翔了，可是……

他真的好像什麼都不明白，為什麼及由總在變化，一會兒神力非凡，一會兒什麼都沒有，一會兒好似能跟神溝通，一會兒一個狐狸的藥和一個拙劣演技的神仆，就能打破她的生魂，讓她徹底淪為廢人，甚至後來竟然還會讓那個狐狸給她用藥。

他一直以為她不知道那隻狐狸再給她的藥裡下了毒，可現在她什麼都明白，她明白起若來的目的，她明白九零的目的，甚至知道九尾狐跟龍主已經有了交易，甚至九零跟龍主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甚至……昨天，他才從龍主給他的能聽到及由一舉一動的法器裡知道天碑這件事，可天碑是什麼……他一無所知。

就連去幽冥也是，為什麼人族的反叛軍要做那些事兒，徹底斷了人族輪回的路，他都不明白。

……

“得了，得了，你在想什麼呢？”及由出聲厭煩的打斷九良的所思所想，譏笑着開口，“現在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在你的眼裡我的故事總是缺了一塊，而你不自知，我的整個故事好像看似很正常，可總在未來的某一刻，你就會覺察出這份缺口。”

“那是因為你總是從你的視角去看我的故事，這就是你缺的一塊，可是……你看你們族群裡的智者了嗎？她從不問我在幹什麼，想什麼，而是無條件的支持我，哪怕她什麼也做不了，而……你，你為什麼要覺得我的故事在缺口呢？現在我來告訴你，你所有以為我不知道的事兒，我都知道，我都能預知，就比如為什麼我要在我的房子裡建立結界，可那個如此漏洞百出的結界為什麼所有的神族都不敢擅闖。”

“就如我為什麼一直拒絕你們人族一樣。你也看到了，連妖族都知道天碑，你們竟毫無所知，可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人族反叛軍可以知道……”

“九良，現在你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呢？”

及由低下頭，彎腰握住九良的手，帶九良的魂魄進入及由的世界。

那個世界裡天地翻轉，無數的星星在閃耀，無數條星軌在運行，看似淩亂無比，可一旦進入及由的視角卻無比清晰，仿佛這個世界在按照及由的規則在運轉一樣。

仿佛這個世界連風的方向都在被及由操控。

可九良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陣模糊，什麼也看不清楚。

“你連我的視角都看不懂，為何想要試圖去了解神？”

九良被震撼的說不出話，可無數的問題想問，為什麼連妖族都能摸到這個世界的一丁點真相，為什麼他們人族不行，他們的未來在哪兒？

是人族反叛軍嗎？

不知何時及由從九良身後出現，拍拍他的肩膀說： “你們人族跟人族反叛軍也不是對立面，應該說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真正的對立面，人族反叛軍恨你們，是你們無知無覺，認為你們生活在神的謊言下，沒有去真正了解這個世界，沒有去反抗這個世界，他們想讓人族成為這個世界的頂端。可你們……你們也恨神族，愛神又恨神，甚至是神女巫樂，因為神女巫樂的恩賜不能支撐你們去往遠方，隻能困在盛京。因為隻有在盛京你們才能修煉，才能有機會成神成仙。因為你們就是生活在謊言下，是神族巨大的法陣讓你們才能修煉，不然以你們的本質，你們就是破碎的陶俑，毫無力量，不可能修煉。不然人族反叛軍也不可能如此艱難，無數個破碎的陶俑才有一個完整的，這無數個完整的才有一個可以修煉，而這麼幾個可以修煉的，又要積攢無數個才能有一個可以修煉到比肩仙族，更别提比肩神族了。”

及由頓了一下，笑了笑，又拍拍九良的肩膀。

“你們就是生活在神族虛僞的謊言裡，您們能修煉，是因為神女巫樂給你們種下的血脈咒語，可她那時候也已經力量有限了，這就是你們從不能離開盛京的原因，因為隻有你們的血脈在法陣範圍内，你們才能修煉。”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神族本來可以毫無忌憚的飛翔，為什麼盛京……或者說每個神族的駐地都會有能行走的路呢？你想過沒有，完全沒必要。隻是為了方便你們可以方便去給他們做工嗎？”

噗嗤一聲，及由笑起來。

“我們不食五谷雜糧，沒有吃喝拉撒的煩擾，甚至那些灰塵也不過是輕飄飄的兩個咒語就行，我們是真的需要你們嗎？啊哈哈哈哈……那是為了我們自己建造的路，是為了靈氣稀薄之後的我們可以自由行走的。而且……啊……”

及由已經走到九良的前面，蹲下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九良。

“為什麼我們要做這一切呢，幾乎每個神族領地都有人族的身影，幾乎你們人族人人可以修煉，而地面的人族不行，他們不能修煉，為什麼呢，就是因為此。”

“我們為什麼這麼做呢？”

“不過是因為我們不想你們覺得被神族抛棄了而已，給你們的一條路罷了，就比如……”

及由回頭看向一邊，笑容變得越來越大。

“你看，這就是為什麼神族内部尊卑如此明顯，這也就是為什麼會有神族為這個世界犧牲不斷反抗的原因。”

“可……你看，神來救你們了，你們會讓神救你們嗎？”

九良震驚在原地，可還是不受控制跟着及由順着及由的視線看過去，是一群小妖怪舉着武器攻擊而來。

他們口中大喊：“保衛神，殺光這些擅闖神的領地的生靈。”

九良想要回頭，可身體不受控制，他努力看向及由，這一刻她看見了及由眼中的世界。

那些妖族把水妖當做了神，所以來驅逐他們，因為他們要守衛自己的神，哪怕他們的神隻是水妖，而且作惡多端。

九良震撼于及由眼中的世界……原來一切如此明了……她什麼都知道，更震驚與……及由的話，原來神族的地位如此森嚴，是因為有後來修煉成神的，但真正的神族一直存在，他們法力無邊……所以……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嗎？

不……不全是……

“你們總想問神在做什麼，神是什麼？”及由笑着看向九良，“現在從這件事好好看清楚吧，神是什麼，神性是什麼，為什麼她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