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及由再次醒來，是九機擔心關切的臉龐正杵在自己眼前。

許是那張臉靠的太緊，及由有些不适應，伸手推開那個過于靠近的臉，然後起身整整衣領，走到窗邊給自己倒杯水，并不理會九機。

而九機似乎專注的看着她，看的及由這麼厚的臉皮的人，也不能當做若無其事了，歎口氣，及由從懷裡掏出一個珠子，然後丢過去給九機，無奈的說：“九零，你哪怕嫁給龍主，也動用不了我身上的法陣，隐瞞不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别再跟着我了，跟着我，你早晚會死的，回去當你的小公主吧，太危險了。”

九零卸下僞裝，露出傾國傾城的美貌和凹凸有緻的身材，滿眼的哀傷望着及由，急切的想說什麼，可還沒說出口，就已經被及由用法術直接捂住了嘴，打斷她的話。

“你别說了，不要因為你那兒無用的同情心來這裡跟着我，你最少跟鳳梨一樣，有自己的想法，哪怕隻有一點，鳳梨想知道什麼是神女而來，你隻是為了你那點可憐的同情心而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盡早離去，水妖不是你能惹的，走吧，之後的路更危險，你活不下去的。”

九零聽見這話，眼淚已經忍不住掉下來，可還是倔強的忍住，聲音顫抖的問：“你為何……如此對我？是不是？”

“不是，”及由立刻打斷她的話，“不是因為你打破我的生魂，也不是你趁我虛弱，為我療傷的時候趁機對我下咒讓我差點慘死。所以這個珠子你拿走吧，你的狐珠我不稀罕，也對我沒用，我是世間少有的純靈之體，又有神和仙兩種血脈，你這麼點兒力量填補不了我靈魂和力量的空缺，别再白日做夢了，回家到你的小公主吧。”

九零呆呆的看着及由，似乎突然呆愣起來。

及由看着這樣的九零，腦海浮現她剛進日月學院的時候，九零的長相，還有現在九零的長相，五官沒有變化，可卻越來越美麗了，掐指一算便知道其中原因。

因為動心後的九尾狐，魅惑的氣息是遮蓋不住的，在自然法則中，他們會越來越美麗，去吸引他們相中的伴侶……

不過……

及由一聲爆呵，九零感覺雙眼一閃而過一個耀眼、溫暖的光芒，然後瞬間一拳砸向九零的面門，但及由瞬間再回到窗邊，繼續喝着茶水并不去管九零，任她就這麼倒下去。

九零豁然倒地，卻意外的沒有倒地的聲音，仿佛就好像被人接住一樣。

及由繼續喝茶，連看都不看那邊。

一段時間後，似乎是等不了了，一條小蛇從九零身體裡出來。

“小蛇，她與龍主已經成婚，有了夫妻之實，你把她引來，有點冒險了。還是說，你認為冒險是值得的，怎麼？你以為引了她來，我就不會殺你了？”感受到小蛇離開九零的身體，及由才開口。

那蛇回頭看看及由，想說什麼，但最終沒說什麼，轉身走了，隻說： “天碑斷裂，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規則……”

聽了小蛇的話，及由怒極反笑。

“你以為你沒幹壞事，上天就不能懲罰你了嗎，你以為天碑斷裂，這世界就毫無規則了嗎？”說到這裡，及由大笑起來，“天碑規定禍由誰起，便由誰承擔，不能牽連他人，你不是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引來九零隻是讓我不敢殺你對嗎？但是……抱歉了，我是神使。”

及由盯着小蛇的眼睛堅定的繼續說，“沒錯，可我并沒有打算循規蹈矩，所以……你眼睜睜看着水妖作孽，你也要死的，小蛇，你以為我是跟騰蛇一起長大的，因為這層關系，我斷然不會直接對你下殺手。可我并不會因此對你們蛇族有一絲一毫的憐憫，我依然會殺了你。但是呢，我确實沒有打算循規蹈矩，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可以帶着水妖離開，我便當這件事沒發生過，放過你們，你覺得可好？”

小蛇不予置喙，已經離開了。

看着小蛇離開，及由鄙夷的笑了，然後揮手喚醒九零，然後在九零還沒完全清醒的時候拉起九零，帶着她轉了一圈，認認真真的打量起九零的身材和樣貌，隻是眼神太過認真和探究，看的部位也太過赤裸，鬧的九零瞬間紅透了臉。

及由研究完九零的身材和樣貌，回身就繼續站在窗邊收拾東西，一句話不說。

九零被及由奇怪的态度驚到，愣在一旁。

直到很久後，及由撇了一眼九零凹凸有緻的身材，及由費解的喃喃自語：“發情的九尾狐自帶魅惑，為什麼還是沒感覺？難道分化真的隻能分化為女生了嗎？”

及由認真思考了一下，并且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說： “喂，九零，你應該是這個世界最美的九尾狐狸，我要是分化成男生，娶你好不好？”

九零愣愣的看着及由，似乎被這個話沖擊到，完全愣在原地，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拒絕。

直到及由離開，九零都沒反應過來，也忘了問及由她是真心的，還是假意安慰她，她懊惱了一生為何不問，為何沒得到答案。

不過……還好，她在臨死之際才明白她沒有問出來，保留最後一絲的神秘，因為這樣，她可以把這句話當做任何的意思，是真的又或是及由的安慰也罷，總之在未來的任何時刻這句話可以是任何回答。

也可以是深刻的遺憾和自責。

及由出了門，颠倒了日月，又坐在那個石頭上繼續看着月亮發呆。

不久後，九良從自己的帳篷出來，第一眼是明媚的陽光，第二眼，則是看到及由後鋪天蓋地的黑暗來襲，月亮已經高高的挂在空中，九良震驚的走向及由，腳步略微有點踉跄。

他不知道及由在想什麼，也不明白為什麼白天突然變黑夜，也不曾想過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及由所為，他隻是疑惑，疑惑及由在想什麼。

他從來都很疑惑及由在想什麼？

真的很疑惑。

呵，及由輕笑一聲，她被九良震耳欲聾的疑惑打斷，隻好暫時放棄繼續看着月亮，轉頭看向九良。

這個時候，于歸也醒來，隻是剛出帳篷就看見這一幕，擡頭看見自己頭上的太陽，笑了笑，轉身回了帳篷。

“九良，你想過沒？為什麼從你的視角裡看到我的故事，從來就缺了一角，你發現了嗎？”及由用手拖着下巴，搖晃着腦袋看着月亮語悠閑的說。

九良震驚的看着及由，想說什麼，但嘴巴和腦子突然好像被絆住一般，什麼也幹不了，一段記憶沖進九良腦子裡，是九良的記憶，九良疑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