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現場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看向忽然打開的大門。
一陣清雅的檀香氣息如清風般拂過整個展廳。
所有人的交談聲戛然而止,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一位身着月白色旗袍的老夫人緩步走入。
那旗袍看似素淨,卻在走動間隐約可見暗紋中的流光閃動,旗袍領口還是選用的極為優質的羊脂玉做玉扣。她銀白的發絲被一支木簪松松挽起,眼角雖有幾道歲月的痕迹,卻更添幾分從容氣度。
她的身旁還站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老爺子看起來也是一派氣宇軒昂,走動間時時刻刻注意着老夫人的情況,兩人看起來恩愛至極。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這……這是。”
一位珠寶雜志主編手中的香槟杯差點滑落。
黎清苑正站在展廳中央顯擺她身上華貴的珠寶,聽到動靜,她不耐煩地轉頭,嘴角勾起一抹譏诮:“這誰啊?穿得這麼寒酸也敢來珠寶展?該不會是哪個鄉下親戚吧?”
她身旁的名媛吓得手包都掉了,臉色煞白:“你瘋了嗎?那是謝春娥大師!”
“謝春娥?”
黎清苑不屑地撇嘴,聲音故意提高了幾分:“沒聽說過。很厲害嗎?”
這一嗓子,讓整個展廳的溫度似乎驟降了幾度。所有人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黎清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土包子。
首富家的孩子怎麼可能不認識謝春娥?
“黎二小姐。”
一位珠寶協會的理事顫抖着開口:“謝大師是故宮博物院特聘專家,她設計的龍鳳呈祥系列被選為國禮,更是近年來最重要的文化輸出作品之一。”
“天呐,居然有人不認識謝大師?”
一位珠寶收藏家誇張地捂住胸口:“她可是京圈最頂級的珠寶大師,她還沒隐退之前,上面那些夫人們都排着隊等她的設計!去年國宴上第一夫人戴的那套翡翠首飾就是她的以前最出名的一套設計。”
“何止啊!”
站在不遠處的李夫人激動地插話:“雖然她已經很久不設計珠寶了,但去年她的一件早期作品蝶戀花就拍出了1.2億美元的天價!那場拍賣我剛好也在現場,原本還想試試的,沒想到那些外國人追星更狂熱,那價格……啧啧啧。”
有人壓低聲音補充:“她的丈夫宋振華是華寶集團的創始人,手裡掌握的國外礦脈那可是數不勝數啊,雖然産業多在海外,但在珠寶界的影響力無人能及。聽說連黎氏集團的原料供應都要看華寶的臉色。”
衆人的議論聲中,忽然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等等!她身邊的那個年輕人……不會是宋雲川吧?”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轉向那位一直沉默站在謝春娥身後的年輕男子,他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領帶上那枚古董領針看似樸素實則價值連城,男子面容俊朗卻透着不怒自威的氣勢。
“華寶集團的少東家!”
某千金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
“上個月剛以雷霆手段收購了三家上市公司,M國都稱他為閻王!”
黎昭明原本正端着酒杯,趾高氣揚地站在展台旁,仿佛這場珠寶展仍是她的主場。然而,當她看清謝春娥的臉時,手上的酒杯差點滑落。
她的臉色鐵青,眼中燃燒着嫉妒的怒火。
不可能……黎清初怎麼可能認識謝春娥?!
黎清苑不認識謝春娥那是因為……
但她在珠寶界多年,不會不知道謝春娥的重要性,她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黎老太太。
黎老夫人原本站在黎清初旁邊慈愛地笑着,仿佛對黎清初的珠寶展十分欣慰,此刻她的手指卻死死攥緊了拐杖手柄,指節都有些泛白。
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黎昭明觀察着黎老夫人的臉色,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控制自己的神情。
謝春娥三人一出現,整個展廳的氣氛瞬間變得肅穆起來,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連侍者都停下了腳步,生怕自己的腳步聲打破這凝重的氛圍。
在衆人注視下,謝春娥徑直走向黎清初,臉上露出罕見的溫和笑意:“初初,好久不見。”
黎清初微微一笑,優雅地握住謝春娥的手:“謝奶奶,您能來是我的榮幸。”
謝春娥眼中閃過一絲動容,她仔細端詳着眼前這個亭亭玉立的女孩,仿佛透過時光看到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