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見棠把整條蛇收入儲物袋中。
她儲物袋空間不大,但也算不上小,隻這一條,便裝的滿滿當當了。
看一眼少年腰間挂着的明顯價值不菲的儲物袋,許見棠歎一口氣。
這種空間類的靈器在買的時候都會被打下靈印,别人解不開的。
用靈力托着少年,同時神識鋪開,繞着來人走,終于找到了一個山洞。
這洞裡沒有妖獸的氣息,倒是有打鬥的痕迹。應該有人來過了。
正好,挺安全。
此時月上中天,少年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她顧不得别的,連忙在洞口設下陣法,燃了靈火照明,又拿出一條毯子鋪在地上,将少年放在上面。
仔細探查過去,他身上隻有一些皮外傷,不至于暈倒。
再湊近些,看到少年眼睛緊閉,面色潮紅,呼出的氣在面前聚成一團白霧,唇上現出不正常的紫色。
中毒了?
她想到那噴灑在少年身上的黑紅的血,大概是由皮膚慎入體内的。
她沒有帶專門解哪種賭的丹藥,隻有一瓶能解百毒的紫金丹。
紫金丹屬于中品靈藥,小小蛇毒自是不在話下。
她倒出一枚,掰開少年的嘴塞了進去,雙指蘊着靈力順着喉嚨一滑,順利咽下去。
少年面色肉眼可見的好轉。
許見棠懸着的心放下來,剛放下沒多久,又憂心起來。
他這渾身是血的,就算解了毒,過會兒又會有新的毒素滲入。
身上的倒還好說,一個清潔術而已……不對,用的太順手,她都忘了,清潔術是要将自己的靈力貼着身子繞上一整圈的。
修士運轉周天吸收靈力,雖說可以隔絕感知,但這靈力早已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她兩世都沒見過男人的身體,在意識到這一點後,臉色爆紅。
要不就這樣吧?仁至義盡了已經。
可她剛準備抽身,便感到了一股輕微的阻力。
有人,輕輕地拽住了她的衣角。
她回頭望去,少年眼仍是閉着,睫毛長長的,不安地顫動着,像是做了噩夢。
其實他長得很好看,看起來大概十七八歲,眼尾是上翹着的,大概長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鼻梁直挺再配上薄唇,給人一種溫柔冷清的感覺。
他沒醒,抓她隻是本能。
許見棠的心像被貓爪踩了一樣,癢癢的。
她心軟了。
罷了罷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都到這地步了,看着他再次中毒死去豈不是浪費了一枚紫金丹?
這麼想着,她指尖聚起靈力,狠狠一閉眼就要往少年身上探去。
倏地,有風撫面,她嗅到一股好聞的清香,有些像雪松。
然後,手腕被扣住,帶笑的聲音響起,“想要謀殺,這點手段可不夠。”
許見棠:“?”
看起來這麼清冷一個人,說話怎麼會是這個調調?
“……不是,”手腕被抓疼,她動了動,解釋道“你中毒了,是我救的你。”
江羨知挑眉,目光掃向她指尖還未散去的白色光點,“救我?”
她不是很會說話,輕輕啊了聲,默了半晌,放出了儲物袋裡的東西。
江羨知倒也等着她,沒有打斷。
“是這條蛇,它的血有毒。你中毒了,我給你喂了枚紫金丹,藥效應當還沒過,你可以感受下。”
他松開手,“哦,原不是來殺人的,是來奪寶的。”
“不是,我,我……”她不知道該如何說,她的确是抱着這樣的心思。
看着少女“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反把自己的臉憋得通紅,他走到一旁把蛇收好,丢給她一枚圓圓的東西,“相信你了大恩人,妖丹就給你了,作為你救我的報酬。”
許見棠接住,攤開掌心。
黑色的妖丹不到巴掌大,手感溫潤如玉,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這……她内心掙紮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收下,“太貴重了,我救你隻是舉手之勞。”
她當時躲在草叢裡看着少年單打獨鬥,這行為本就不是很君子了,如果提前上去幫一把,也許他根本就不會中毒昏迷。
況且,她原本隻想要些蛇肉的。雖然比起其他,蛇肉的确算不上什麼,但在外面,這種東西也算是中品靈肉,可以買很多靈石的。
少年輕啧一聲,不耐煩地把她的手推回去,“給你你就收着,哪兒那麼多話,再說我拿着又沒什麼用。”
真的沒用麼?她不太相信。
都是快金丹的修士,她知道這枚妖丹對沖擊境界的益處有多大。
“不行,我不能要。”她堅決道。
江羨知沒見過不貧求财務之人,也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這種人。看她這樣,嘴裡下意識就要溢出幾句冷嘲熱諷來刺破他以為的僞裝。
可對上少女認真的視線,他又硬生生把話咽了下去,唇角勾起,懶洋洋的話語響在洞内,“你救了我的命,難道我的命還不值一顆妖丹?”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收着。”
許見棠抿了抿唇,眼睫垂下,終是沒再堅持。
看到少年下裳處沾染着的血迹,她倒出兩枚丹藥裝在新的瓷瓶中遞給他,“莽血有毒,你最好把身子清洗一下,衣裳沾了血也要換。這是兩枚紫金丹,若有餘毒,可服下。”
“當然,這隻是建議,你若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就當我沒說。”
秘境夜裡寒涼,少女衣着單薄,蔥白的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其掌心靜靜躺着盈白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