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名喚韋苒,此刻一整個身體都被沈顔抱了起來,她的右手手指腹間紮了一深刺,是她剛才爬樹期間不小心被紮上的。她全身滿是髒污,一張臉上是狡黠的笑。她緊緊朝着沈顔的身體貼近,身體微微扭動着。沈顔眉尖動了動,韋苒指腹間的那根刺碰着她的右手臂刺入了她的肉中。
沈顔隻是蹙了蹙眉,加快了步子。直至耳畔間顧知音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時,她才放了姑娘落地。顧知音朝着那姑娘走過來,韋苒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臉上是人畜無害的笑意,她貼近顧知音,一條腿斜歪着坐在地上,雙手抱着顧知音,在她胸前緊貼着摩挲,口中道:“謝謝兩位姑娘。”
她說完此話,眼裡的神色頓時變了變,瞬間腳也不瘸了,整個人宛如脫缰的野馬一般,她迅速站起身來,撒開腿朝着遠處跑開了。顧知音和沈顔面色都凝了凝,顧知音望着她跑開的方向,道:“這姑娘原是個騙子,哄着我們過去。”
沈顔聞言面色平淡,她瞬間摸了摸懷中物,唇向上勾着:“她是為了我懷中的錢财。”
顧知音同樣看了看,擡起眸,面對着沈顔笑了笑:“罷了,放她去吧,剛見她一身髒污,應該是有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沈顔應聲,開口:“嗯。”她的右手臂剛被刺紮進了肉裡,此刻她觸了觸,手指間沾上了一點血迹。顧知音順着她的手看過去,蹙了蹙眉頭,靠近貼着她的手臂輕聲道,“疼不疼。”
沈顔能感觸到她靠近鼻尖的氣息聲,綿密而芬芳。她伸了手回來,啟唇:“不疼。”
顧知音當即有些後悔之前的猶豫停留了,她看着沈顔雙眸之中添了些愧意。姜碧華彎着腰在木屋前的園子裡忙弄着,一擡頭看着顧知音和沈顔自深溪方向回來了。她立起身來,眯着眼睛看了幾秒,又垂首繼續幹着園子裡的活來。
“拿到藥材了?”姜碧華見兩人進屋,輕飄飄的問。
“對,已經拿到了。”顧知音笑着回姜碧華,她将藥材放在一旁。眼見着就要過來幫姜碧華幹園子裡的活,姜碧華話裡沒帶任何情感,隻是略微一個偏身,開口嚴肅道,“我自己來最稱手,這園子裡的活不是你們該幹的。”
顧知音聞言順着她,和沈顔進屋忙活起了午食。姜碧華繼續忙活了好一會,這才進了屋,調制起了藥材。沈顔往竈膛裡面放着木柴,突然啟唇:“姜前輩,我的眼疾已有多年,期間我也曾拜訪過很多名醫,可無一例外,他們都無法醫治。不知姜前輩打算如何醫治我的眼疾。”
姜碧華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臉上帶着輕蔑的笑:“那是他們無用,你身上的眼疾,是棘手了一點,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醫治。”她頓了頓,朝着沈顔道,“解重症就得用重法,普通的法子治不了你這眼疾。”
顧知音在一旁細聽着,心中也有疑問:“這重法所指為何,姜前輩何不直接告訴我倆。”
姜碧華卻閉了口,用淩厲的眼神看了看兩人,好一會才厲聲道:“問這麼多幹嘛,不該問的就别問。”
顧知音和沈顔沉默着,眸裡的色澤沉了沉,沒有再出聲。
杏山的夜晚,木屋外皎潔的月光照射入屋。沈顔枕在顧知音身旁,右手臂間被那根刺進入的地方此刻正隐隐刺痛着,明明是已經塗抹了傷藥,卻仿若未處理一般。
沈顔輕輕咬着嘴唇,側過身往裡床朝着,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聲平穩。她熬到半夜,閉着眸,右手臂間的那痛感漸漸消了去。與此同時上升的,是自傷口處彌漫開來的陣陣暖流。
這股暖流自臂間一路向上,勾着她的腦中産生了點點邪念。她的體内先是被一火點燃,再接着刮風助力,火苗一點點往上蹿湧着。一種名為情欲的東西在愈加滋長,她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因此她被這莫名蹿湧的東西影響着,鼓動着,卻不明白這是何物。
她身上一點點起熱,像是被置身于火爐之中炙烤一般。她在一片幹熱的沙漠中尋找着水源,她摸索着尋找那源頭,意識迷離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向前探納着,卻碰到了一軟物。
顧知音本已經閉眸入睡了,此刻被身旁人的動作弄醒了。她睜開雙眸,偏過身,看着沈顔發絲有些淩亂。她伸手左手來,輕柔的觸着面前這張清麗的臉,手指上卻沾上了點點水潤,指尖也沾上了傳來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