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音察覺到她的反常,柔聲道:“阿顔,你是怎麼了。”
沈顔面色潮紅着,她極力壓制着身體内那股灼熱的感覺。她越是靠近身旁的女子,體内的那股灼熱感越是能夠得到片刻的緩解。她一點點朝着顧知音靠近,眉目緊蹙着,口中道:“沒事。”
顧知音看着她發紅的臉,觸着溫度有些燙。撐着身起來,撫着沈顔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
顧知音的手觸碰着她,所觸及的每一處肌膚都帶來了持續的清爽感。顧知音看着她額頭碰觸着手指,往她這方傾斜挨近着。她的雙眸一抹異樣的光浮着,她有些許意外。她停頓了一會,挪開了手去:“我讓姜前輩給你看看。”說着,她就要起身。
沈顔伸手拉住了她,啟唇道:“夜深了,姜前輩早就歇息了。”
顧知音回過頭看她,凝眉關切着開口:“那你再忍忍。”她取了一點水過來,喂了沈顔入口。沈顔喝了水,喉間的那股幹熱感消散了許多,面上的紅潤淡了淡。顧知音看着,略微松了一口氣。
沈顔用内力壓制着升起來的燥熱感,壓着聲音輕聲道:“我現在好多了,沒事的,今日在溪邊我玩了一會水,可能是受寒了。”顧知音靜靜看着她,應了一聲,禁不住困意席卷合上了眸子。
第二日,顧知音醒來時,發現自己的腰被身旁之人的手抱着,她挑了挑眼眉。心裡有些訝異也有一些竊喜,阿顔竟然抱了她的腰。
她心中竊喜,竟一點都不舍得亂動。直至沈顔醒來,撤開手,她才笑着側過頭定眼看着沈顔,眼眉之間滿是欣喜:“早呀。”
沈顔卻隻是淡淡的回她:“早。”
此刻姜碧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讓她倆起了來。三個人吃罷飯,姜碧華準備好了所需藥材,帶着沈顔進了裡屋。顧知音在門外等了足足兩個小時,才聽見裡屋的姜碧華道了一聲:“行了。”
顧知音推門進去,見沈顔雙眸之間敷上了厚厚的一層藥巾,裸露的脖子和胸前膚色都蒼白異常,她立在沈顔身旁,緊緊握着她的手,眼裡滿是憐惜:“疼不疼。”
沈顔說着謊:“不疼。”
姜碧華兀自收拾着剩餘的藥材,開口:“她眼睛上面的藥巾還需要再隔個幾日才能揭開。”
顧知音連聲道謝,姜碧華沒多的話直接推門出去了。顧知音在床榻前守着她,過了幾個時辰方才推門出來透了會氣。她往園子的東側看過去,入眼的是一棵蒼松,蒼松旁是一間茅草屋,她看了看,耳隐隐聽見了一個人痛苦的呻吟聲。她擡腳走了兩步,姜碧華的聲音就在她身後響了起來。姜碧華陰沉着雙眼,壓着自己的聲音,道:“姑娘,有些東西你最好不要看。”
顧知音轉過身,看着姜碧華:“姜前輩此言何意。”她隐隐猜到了一些東西,此刻卻尚有對姜碧華的信任,“姜前輩的救治之法沒有傷害到其他人吧。”
姜碧華靠近她,厲聲道:“我姜碧華一生嫉惡如仇,會去傷害的,從來都不是人。”
顧知音立在原地,眼看着身前之人,蹙了蹙眉頭,沉凝了幾秒,擡着步緩緩往着裡屋走去。
兩人在杏山又調養了幾日,沈顔雙眼之上的藥巾終于可以揭了。沈顔睜開雙眸的那一瞬間,身覺整個人間都生動了起來。
她看向身旁的女子,入她眼眸的是一位面容清純眼眉含嬌的少女,她此刻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開口道:“阿顔,是我,我是顧知音。”
沈顔定定的看着她,雙眼就這樣靜靜看着。她等了太久,她期冀了太久。她和身前的這位女子靠近,觸碰,親吻,她聞着她的氣息,聽着她的聲音,卻看不見她的面容。
此刻的她見着了身前的女子,伸出自己的右手向上靠近顧知音的臉。顧知音見着立即在她身旁坐了,抓着她的手,撫摸自己的面容。
“顧姑娘。”沈顔擡着眸子,“多謝你。”
顧知音聞言淺笑着,明明是清純的臉笑起來卻有幾分妩媚的味道。
姜碧華在一旁淡定的看着兩人,對沈顔開口道:“你這雙眼睛現在是能看見了,可你現在身上僅剩大概三成功力,身上又有血蠱。”她站起身來,搖搖頭,歎氣,“你身上的這血蠱據我所知,當今無人可解。身中這血蠱之人,往往短命,約莫隻有十年的壽命可活。”
“十年。”沈顔輕笑了一聲,“已經足夠了。”
顧知音眼中的光凝住了,她看着沈顔,默然了片刻。
姜碧華咂咂嘴,道:“這血蠱我可真治不了,我要是你呀,就趁着現在還有幾年壽命,多出去遊玩遊玩,用這雙眼睛多去看一看江湖的各地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