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音看着沈顔,嘴角噙了一點笑意,隻是用手輕輕握住了沈顔以示回應。餘夜自是無話,第二日周王府的李夫人送了兩人。顧知音臨别前會了會李夫人之女,這才繼續奔着杏山方向繼續趕路了。
青龍灣。兩道清麗絕塵的身影出現在了青龍灣道處,兩人腳踩着青石子,山間的水聲混合着薄薄的寒氣。沈顔耳聽着身後傳來稀稀松松的腳步聲,她定了定眉,心上莫名浮現些許不安。
她側過身對着顧知音開口,輕聲道:“有人跟着,鐐铐你為我先解開。”顧知音聞聲眉目微凝,迅速自懷中取了物什解開了她手間的鐐铐。
沈顔輕輕笑了一聲。轉過頭,身直直立着。秦尚輝手持着一木笛,在不遠處盯着兩人的身影正欲吹奏。他摸了摸手中的木笛,纏耳的笛聲就淩空飄出。
沈顔聞聲蹙眉,她未料及來人正是秦尚輝。她當即迅速反應過來,偏過身對着顧知音開口:“是他,接着繼續铐我,我怕我自己發瘋傷着你。”
顧知音看着她,手中的動作微微頓了頓。此刻還不待她動手,耳邊響起了另外一人的聲音。她聽來有些熟悉,仿佛之前在哪裡見過。
淩雲手中急急撥出一顆石子,彈出的力道直擊中在秦尚輝所持的木笛之上。秦尚輝所持的木笛經他此擊,頃刻之間破裂了開來。顧知音看着身前不遠處的兩人之間針鋒相對,交戰一觸即發。她對着沈顔,凝眸道:“另外那個人好像是你的師兄。”
沈顔長身立着,啟唇:“我現在一點關于他的記憶都沒有了。”
顧知音聞言挪過視線,淡淡看了淩雲一眼,口中的語氣輕松:“觀他的步态招法,遠勝于另一人,我們不必擔心他。你現在身有血蠱,治療一事最要緊。”
沈顔微點頭,顧知音牽着她的手疾走而去。兩人未行兩裡地,淩雲的身影突然立在了兩人面前。他笑着朝兩人打招呼,開口道:“兩位姑娘好,可還記得我淩雲。”
顧知音仔細端詳着他的臉,和印象之中的那張臉對合上了。她禮貌的笑了笑,道:“記得。剛才多謝你出手。”
沈顔道:“多謝。”
淩雲的視線一直緊緊定格在沈顔身上,他朝着兩人走近,笑着道:“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隻是不知道兩位姑娘要往何地趕路。”
顧知音默了默,道:“杏山。”
淩雲看着二人,朗聲道:“此地距離杏山還有一段路程,不如我護送二位一同前去。”
沈顔開口冷聲道:“不必了。”
顧知音見沈顔如此表态,彎眉輕聲道:“淩公子還會快些歸吧,何必多跑這些路程。”
淩雲見狀,倒也沒有再多舌。依舊是謙和的笑:“那就祝兩位姑娘此去遂意,一路順風了。”他說着,走至沈顔面前,“沈顔,我是你的師兄淩雲,你不該忘記我的。”
顧知音聞聲,聽着他口中之詞添着幾分莫名的情味,心裡頓時有些不太暢意。她此刻面上依舊帶着一貫的微笑,心一動,伸出自己的左手牽住了沈顔在旁的手來。
沈顔聽着他的話沒有發聲,她靜默着,感觸到自己的手被身旁的顧知音用力牽住了。她的牽手力度,讓她衣衫連帶着被牽動。
顧知音擡起頭,聲音清脆有力:“淩公子,告辭。”她暢快的說完此話,拉着沈顔先行一步離開了。
此日夜。兩人未曾尋到合适的歇身之所,隻在河邊找到了一處殘破的廟宇。顧知音在廟宇中找到了一個有些破舊的被褥,廟宇中灰塵沾滿了,實在無處歇身。
兩人隻得走至廟宇外,在距離河邊不遠處将被褥鋪平了。顧知音松展着身體,躺在被褥之上。她笑意濃濃,看着在一旁站着的沈顔。開口便是慵懶稚意的味道:“阿顔,快些躺着吧,我想和你多說說話。”
沈顔依着她所言躺着了,開口淡淡道:“這幾日我和你說得還不夠多嗎。”
顧知音輕輕搖搖頭,眉眼上挑着,腦中回想了剛才之景,道:“剛才我見到那個淩雲時,心裡總有一些不暢快。”
沈顔沉凝了兩秒,偏過身:“為何不暢快。”
顧知音眨了一下眼睛,一雙秀氣的眸子帶着幾分熱意,開口道:“我總覺得他對你有其他心思。”
沈顔眉頭随風輕輕動了動,唇角上勾着:“他能對我有什麼心思,你這是在瞎猜。”
顧知音食指向上擡着,嬌嫩的唇瓣輕輕咬合着:“我能感受得到,他對你的心思和我對你的心思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