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筝喟歎道:“王府之女,其婚事牽涉兩方利益,這其中有諸多無奈之處。依祖上之規,女子出嫁皆由不得自己做主,隻能聽從父母之命。”她扶着桌子站起來,挪動着步子,“我女周錦,雖不滿意這婚事,我自是偏心心疼她,可怎奈她爹看重兩家情誼,态度上不曾有絲毫松動,執意堅持這門婚事。他既如此,我勸也沒有用,實在是兩相為難。”
顧知音和沈顔聞言皆是默了默,作為兩個依邀入府的女子,此刻開口說什麼都有些寡淡輕薄。
一席飯,每人各有所憂。匆匆吃罷飯,顧知音牽着沈顔由着李陽筝的引路,入了客房内。兩人休整了一會,忽然自府中傳來了一陣笛聲。顧知音擅音律,自是知道這笛聲之秒。
她看着沈顔,面上帶着柔意:“這笛聲好生精妙動人,我們出去會會這吹笛之人。”
沈顔依着她,兩人順着府中的長廊循着聲音之向一步步走了過去。就在兩人愈加靠近之時,這悠悠的笛聲突然之間斷了來。
“這笛主斷聲選了個好時候。”沈顔開口道。
顧知音聞言一笑,她拉着沈顔繼續上前,入了一處園子。園子内擺放了許多花草,種植的林樹郁郁蔥蔥的,是一處靜谧之所。
她帶着沈顔在園子内慢慢的轉悠了一圈,正準備離開之時,卻聽見了一個女子之聲。透過園内的林木,隐隐約約,傳入兩人的耳朵。
“錦兒,你再多等幾日,我将一切所需物什準備好。到時我倆即可離開此地,再不用管什麼婚約。”女子之聲聽來焦切,帶着誠意的安慰。
“我等你。”另一位女子的聲音響起,音色帶着疲憊,細微着發着顫。
顧知音眼眸楚然,搭在沈顔臂間的手動了動。随之再傳入耳的,是極輕的吻吸聲,隐隐帶着喘。沈顔微微蹙起了眉,面上有一絲暈色。顧知音側過頭,觸碰到她的手有那麼一點點僵硬。
顧知音亦是有些不自然,合意般的一同輕聲離開了此處。兩人穿過府内的廊道,推開門入了房内。
沈顔在桌前坐着,這才開了口來:“這夫人之女,原是藏了這麼個秘密。”
顧知音輕笑着出聲:“這是最正常之事,算不上什麼秘密。”
沈顔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順着喉,品着香。她淡着聲開口道:“顧姑娘,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得不甚分明。”
顧知音開口,欣然道:“何事。”
沈顔想了想,啟唇:“你說這世間閨閣女子之誼和這同性之戀如何具體區分。”她握着杯盞,指腹略微發力,“若論兩情之深,閨閣不同女子之間也可以情深至純至厚。這尋常女子之間打鬧親密,實屬正常之事,是女子間情誼交好之象。”
顧知音擡起眸來,靠近她,挑眉道:“這很好區分。你若喜歡一個同性女子,便會情不自禁的想和她接近、親吻、做更親密的事情。”
沈顔此刻也不羞澀,開口道:“還有比親吻更親密的事情。”
顧知音淺淺一笑,坦言:“自然。”她言及此處,挪步在沈顔身旁坐了下來,雙手伏在桌上,頭微微偏着,面上帶着笑,“沈姑娘,你好奇了。”
沈顔放下了手中的杯盞,抿了抿唇瓣:“是,我好奇。”
顧知音看向她的眼眸之中帶着着灼灼的情愫熱意,突然又想到了其他事情,眸裡的熱意淡了淡,道:“我可以開口告訴你,可是我覺得我現在不該這樣做。”她停頓了兩秒,“如果你隻是因為好奇,而我任由我自己的私欲讓你和我做這樣的事情,我會産生負罪感。”
她說着站立起了身來,對着沈顔柔聲笑道,口中的話語壓制着情緒:“有時候好奇不是個好東西,你一旦走錯了,它會讓你深陷其中。”
沈顔聞着身旁女子的氣息纏繞在左右,她口中吐露的話語卻讓她有些不甚分明。她暫且擱置着不去想,身體中的血蠱卻像極了升火的岩漿,一點點逼起她壓制住的戾氣。
此刻身旁女子宛若待品的佳肴,越是香醇勾人,越是讓人想要蹂躏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