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搭着另一個人的肩,最開頭的馮疏寒手握對講機,被工作人員引入走廊。
他們站定,門發出“吱呀”的聲響。
沈時樂感覺自己的肩膀被用力捏住。
勁真大。
對講機中傳來命令:“摘下眼罩。”
沈時樂單手拽着眼罩中間的布料,往上一甩。他眨眨眼,看清眼前的場景。
舊教學樓的走廊燈光昏暗,閃爍不定,牆壁上貼着一些模糊的校園活動照片,其中幾張照片被紅叉标記,仿佛隐藏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盡頭的窗戶被鐵栅欄封鎖,唯一的出路是一扇破舊不堪的鐵門。
顧川陽半閉着眼,揪着沈時樂的衣服,站在對方身後。
他現在是真心認為他高估自己了。
沈時樂身體微往後傾,小聲關心:“你還好嗎?”
“……還好。”
季子禾離櫃子最近,最先發現上面的東西。
“這有把鎖。”他蹲下去,觀察鎖的樣式,“三位密碼。”
馮疏寒接着說:“鐵門需要鑰匙。”
為了配合門的破舊,上面的鎖子也專門做舊——有不少鐵鏽。
蔣然走過去看兩眼,吐槽道:“不是,就這破門,一下就踢開了吧?”
“那你試試。踢壞了你賠,跟我們可沒關系啊。”李晗雲專拆他台子。
他讪讪地撓頭,沒嘗試。
宋辭在仔細分析牆上的照片。隻有顧川陽和沈時樂一步都沒有動。
“要不松開我一下?我去看看照片。”
一直不加入讨論讓沈時樂有一種摸魚的愧疚感。
手是不可能松的,顧川陽繼續揪着,睜開眼睛道:“我也去。”
沈時樂不怕黑,也不怕鬼。非要說出一個他會害怕的事情,那大概是追逐吧。
在密室裡,本來他會大步流星的左看右翻,此刻卻隻能帶着“拖油瓶”慢慢挪到目的地。
燈光不夠明亮,其他人也專注搜尋線索,也就沒人發現這些小動作。
有十二張,三列四行。
有的是單人照,有的是合照,每一張上面都打着不同數量的紅叉——都在背景處,沒有和人物有關聯。
整體全部給人一種詭異的不适感。
照片泛黃,代表着已經過了很久。
人物表情要哭不哭,要笑不笑。
沈時樂向前靠,在離牆壁十幾厘米的地方認真對照。他覺察到每張照片都有同一個女生,但他又有點兒臉盲,不敢确定。
想叫顧川陽幫忙,轉頭還沒開口就放棄。
讓一個害怕到難以睜眼的人來觀察,未免也過于為難對方。
馮疏寒留意這兩個人挨太近,剛覺奇怪,下一秒,她在亂糟糟的箱子中找見地圖,就立馬把不重要的事都抛之腦後。
“這有地圖!”
沈時樂晃晃胳膊:“走了。”
顧川陽長歎口氣,跟上。
大家都努力探頭看地圖上會不會有着什麼其他線索。
人聚在一起,安全感高了一些。顧川陽松開手。
也有怕被發現的原因。
“體面”二字貫穿他的一生。
蔣然用目光掃來掃去:“上面啥也沒有啊!”
确實如此。除了本來的校園建築,什麼筆記也沒有。
所有人陷入安靜的沉思中。
“我覺得和照片一定有關系。”馮疏寒有着屬于老手的直覺與經驗,“過去看看。”
那麼明顯的線索肯定不會沒有用處。
看照片。
又看地圖。
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
季子禾用手點最中間的紅叉。
“這是教學樓吧?”
沈時樂:“應該是。”
“照片是不是把所有教學樓都畫叉了?”
“好像不是。”宋辭更細心,指着另一處糾正道,“這就是操場。”
馮疏寒發現照片中被紅叉标記的地方正好是地圖上存在的地點。
“這些地方是不是都能在地圖上找到?”
跟着她的思路,沈時樂在腦海中構思。幾分鐘,他把這些地點依據照片分成三組後,在地圖上組成了不同的數字形狀。
大概率就是電子鎖的密碼。
“427?”
一起玩密室很多次,大家習慣他會直接出結果的思維方式。
蔣然好奇問:“為什麼啊?”
目前在昏暗的環境下沒出現什麼妖魔鬼怪一般的東西,顧川陽經過适應時間,腦子也跟上思路。
“找地點拼數字?”
“嗯。”沈時樂指着地圖解釋,“那幾個畫叉的地方在這、這、這,還有這。應該是一個4。”
“是472,開了。”季子禾去嘗試這個答案,成功将門打開。
還沒有等他們下一步動作,突然斷電,四周變得伸手不見五指。顧川陽再次緊貼沈時樂。
對講機裡傳來新的話語。
“門後有一個櫃子。櫃子裡有三盞燈。你們分成三組,拿上燈去不同房間——分别是廣播室、實驗室、教室。”
常見的多線任務。
“怎麼分?”李晗雲搶占先機,“我要和馮姐一組。”
宋辭也立刻接話:“我也要。”
隻剩四個男生。
“我和顧川陽吧。”
“我和沈時樂一組。”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季子禾點頭道:“那正好。”
分好三組,大家在黑暗裡邁着小步去找光源。
女生選擇去了最近的廣播室。蔣然覺得教室絕對是最吓人的環節,死活不去。所以,最遠的教室自然而然的落到沈時樂他倆頭上。
顧川陽用隻有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發問:“為什麼選我?”
沈時樂平時都不會主動去說什麼,同伴是誰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他隻是考慮到某人,才開口。
但他沒直面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