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燕萍講完課,拿着書已經走出教室,突然又折返回來。
“對了,大家把研究性學習的小組選出來了吧?”
一看就是差點又忘了。
馮疏寒:“選出來了,老師。”
“選的是一文一理吧?”
“是。”
“那就行。——兩個小組站起來我看看。”
教室裡站起來了八個人。
嚴燕萍看了一圈:“行,坐下吧。”
“現在比賽的時間學校還沒有定,你們還能再準備準備。”
“學校還要求所有組在課題的最後完成自我評價,他人評價和老師評價。完成之後,在下周三之前,帶着U盤去辦公樓二樓東面的辦公室。”
“沒問題就下課吧。”
蔣然把頭放在桌子上,抱怨着:“這怎麼還有事要幹?”
沈時樂:“誰來做評價?”
依照分工來說,應該是把這個任務交給蔣然,因為這三個評價肯定是放在課題的最後。
看着蔣然已經有了厭煩的情緒,沈時樂還是選擇詢問集體的意見。
“我來吧。”蔣然嘴上是抱怨的,但是事兒還是會做的。
自我評價交給了蔣然。
顧川陽:“那他人評價怎麼辦?”
沈時樂:“找别人寫,找不到就自己寫。”
“馮姐,你願意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幫我們組做個評價嗎?”蔣然把紙質的課題放到到手上,捧給馮疏寒。
“行啊,”馮疏寒答應地極其爽快,“那我寫完評價後算你們組成員嗎?”
“馮姐,這都叫‘他人評價’了。”
言外之意就是:肯定不是啊。
“白幹活啊!不幹了。”馮疏寒嘴上是這麼說的,卻接着又問,“你們什麼時候要?”
沈時樂:“這個星期。”
“行,我星期六給你們。”
剩下的就是老師評價。沈時樂把另一份紙質的文檔從家裡帶到教室。他拿着這一摞紙,在桌子上墩齊。
蔣然死活不想去辦公室,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去了。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蔣然去辦公室經常是去挨罵。沒有對這個地方留下任何好印象。
教室在二層的最左邊,嚴燕萍的辦公室在最右邊。
到了門口,沈時樂手放到門把手上:“報告。”
嚴燕萍的聲音略顯一些疲憊:“進。”
他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在辦公室裡邊除了嚴燕萍,還有一個女人。
她本來站在嚴燕萍正前方,看到沈時樂進來,往後撤了幾步,低下頭,眼神轉移到牆上,輕歎了口氣。
嚴燕萍問他:“怎麼了?”
沈時樂:“找您來寫課題的評價。”
嚴燕萍接過打印出來的文檔。
“放着吧,下午來找我拿。”
“嗯。”
離開辦公室,在關門時,沈時樂從最後的縫隙中看見那個女人又重新走到了嚴燕萍的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從看見這個人開始,沈時樂就覺得對方特别眼熟。但是他也算得上是“臉盲”,應該就隻是錯覺而已。
在食堂裡,季子禾隻見到李晗雲走過來,問道:“宋辭呢?”
李晗雲愁眉苦臉道:“剛才宋辭媽媽來了,我們班主任把她叫走了。”
“宋辭這次考試曆史發揮失常了,她媽想讓她轉回理科。我就不理解了,宋辭不就隻是從第一成了第三嗎?誰還沒個失誤啊。”
李晗雲說着說着就把筷子放在了餐盤上,心情郁悶地吃不下飯。
季子禾猜想着:“她父母可能是認為學理更好吧。”
“覺得理科才有出路?這想法也太落後了吧。”李晗雲憤憤不平地爆粗口,“艹。”
沈時樂霎那間就想起了今天上午見到的那個人。
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那個人眼熟了。如果手動遮住對方的下半張臉,對方的眉眼跟宋辭一模一樣。
因為宋辭意外的缺席,他們今天吃飯的氣氛變得異常的低沉。直到最後,宋辭也沒有來,李晗雲隻好買上面包帶回教室。
還有充足的休息時間,沈時樂準備去拿老師評語,結果辦公室裡空無一人。他從空蕩蕩的辦公室出來,迎面碰見顧川陽。
“沒人。”
顧川陽蹙眉道:“那明天再說?”
沈時樂:“放學去看看吧。”
他們比别的班級遲放半個小時,沒有特殊的情況,嚴燕萍基本上不會提前離開。
“可以。”
這次他們去的時候終于有人了。
但不止嚴燕萍一個人。辦公室裡還有沈時樂上午見到的那個人和宋辭。已經這麼晚了,對方居然還在。
女人的身份現在已經很明晰,應該就是宋辭的母親。
宋辭鼻子微紅,眼眶中還噙着淚,看起來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她看見顧川陽和沈時樂,趕緊錯開了目光,低頭看向地面。
嚴燕萍眉毛皺在一起,看起來甚是發愁。
嚴燕萍看到他們走進辦公室,問:“什麼事?”
“我們來拿老師評語。”
“行,等一下。我給你拿一下。”
宋辭的母親忽地開口:“嚴老師,你現在忙,那我就先走了。我明天再來找您。”
對方即将要走。
宋辭忽然大吼了句:“不用再找了,我隻學文。”
聲音甚至還帶着哭腔。
平常的宋辭會讓你感覺她罵人都是溫柔的,沈時樂第一次見對方如此失态。
“咱們回家再談這個問題。”
宋辭沉默了一下,把低着的頭擡起來:“再怎麼談,我也要學文科。”
“理科怎麼了嗎?學理不好嗎?”
沈時樂手裡已經拿到了嚴燕萍寫的評語,但是他卻站在原地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