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吻，顧秉文輕撫沈落因為害羞而埋在自己胸口的面頰，對門外說：“備馬，我們馬上出門。”

沈落問顧秉文：“為何現在不去？”

顧秉文視線落在自己的腿間那顯而易見的凸起，沈落随着他的視線向下望去，再次變回鹌鹑，隻留下一句評價：“顧大人威武。”

顧秉文聽她的這個評價，也隻剩下了扶額：“你真的是個才女。”

沈落從他的懷裡鑽出來，不由分說的去蔔了一卦。

“坤在上，乾在下，象征天地交泰、陰陽和合。”沈落蔔卦蔔到了最近以來最順遂的卦象，然後給顧秉文解釋“通泰，表示事物的和諧狀态，内外溝通順暢，矛盾得以化解，是‘小往大來’的吉兆。”

顧秉文捏捏沈落的臉：“我們沈大師真厲害。”

沈落反手捏捏顧秉文的臉：“顧大人同厲害。”

二人出了屋子，衆人都準備就緒，看到沈落和顧秉文微腫的嘴唇，小侯爺是個藏不住的，扭頭就對尤求說：“愚兄以為，他倆偷偷親嘴兒了。”

尤求隻是笑，卻不敢陪着聊，一副确實如此的樣子。

沈落卻聽了個真切，撇嘴：“有的人啊，他不能……”

沈落還沒說完，被顧秉文抱上了馬，輕拍了她的後背一下：“别挂嘴上了，子瑜也是要面子的。”

小侯爺嘴角抽搐：“你也知道我要面子，你這聲音大的恨不得方圓數十裡都知道我不能人事。”

顧秉文一臉為難的和沈落說：“你看，他自己說了。”

一路上都是小侯爺發癫的嘟囔，雖然句句難聽，但是句句不敢得罪顧秉文，沈落隻能感慨：“惡人自有惡人磨。”

衆人跟着到了小侯爺到了一個偏遠的宅子，宅子看起來已經又些破舊了，卻能感受到是被人認真打理過的，門口坐着一個婦人手裡拿着精心磨制的拐棍兒，頭頂有些雪，面容白皙卻能看出來有些年紀了，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兒，細看能發現她雙眼無神。

沈落走上前，對秋芷說：“這位嬸嬸，你在等何人？”

秋芷有些慌亂，聽到有人，她淚眼婆娑：“等我的女兒，她說的今日回來，我等了快一天了，也不見回。”

沈落繼續問：“您的女兒是做什麼的？”

秋芷歪歪頭，不能視物對聲音格外敏感：“姑娘，你問這些做什麼？我聽到有好幾個人。”

沈落歎了口氣：“我們是北鎮撫司的人，現在有案子需要您配合調查。”

秋芷慌亂的舉起自己的拐棍兒，哭着說：“不要過來，我的女兒呢，你們把她放了。”

沈落沉默了，她不知道如何告訴這個母親，她辛苦懷胎，拼命護着的女兒死了，死在了為人所恥的風月場所。

“她死了。”顧秉文将沈落擋在身後，“她喝了毒酒，死在了醉仙樓。”

秋芷原本就瘦弱的身體，也支撐不住她胡亂的揮舞棍子，隻是在顧秉文身上無力的敲了幾下，她便坐在了地上，也不哭，也不鬧，呆坐着，雪已經停了有一會兒了，她周圍沒有腳印，她等女兒等過了一場大雪，卻等來了一個死訊。

沈落将她扶起，扶着她進了屋裡，屋裡沒有燒爐子，和室外一個溫度，和秋芷的心一個溫度。

尤求生了爐子，融融的暖意從爐子裡往外漾，秋芷隻是坐着，雪從她頭頂化了，流過眼角，好像是淚。

沈落有些不忍心，卻不得不說：“您知道的汀蘭，到底是做什麼的？”

秋芷嗓音變得沙啞而幹澀：“她說，她是在明月樓賣酒的，怎麼去了醉仙樓。”

顧秉文對沈落解釋：“明月樓是專門賣酒的店，連餐食都不賣。”

沈落對秋芷說：“當年之事，您知道多少？”

秋芷隻是苦笑，對四人道：“坊間的傳言不知道你們打聽了多少，與事實還是有些出入的。”

顧秉文點頭：“您但說無妨，我們定為汀蘭姑娘查清事情始末。”

秋芷歎氣：“我曾經是賣藝不賣身的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