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聽不得小侯爺在這裡賣關子,焦急地問:“怎麼回事?汀蘭姑娘難道家裡真的與禮部尚書有關系?”
小侯爺将沈落放在桌子上的羽毛扇拈起,翹着蘭花指,一副戲子做派:“汀蘭姑娘的娘親早年間是醉仙樓的藝女,名喚秋芷,隻賣藝不賣身,禮部尚書那時還是一個芝麻小官,尚未娶妻,去醉仙樓喝酒之時遇到了秋芷,一見鐘情,便對秋芷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顧秉文皺眉:“這不就是畫本裡的救風塵嗎?”
小侯爺挑眉:“對,可這後來的故事,卻不是救風塵的美滿結局。禮部尚書猛烈的追求之下,這秋芷終于是動了春心,一心也想與這禮部尚書過美滿的小日子,那時的秋芷也算是名動一時的美人,贖金自然是筆大數目,當時的禮部尚書怎麼可能拿得出來。”
沈落咋舌:“這就當是來看,的确是無解之事啊。”
小侯爺繼續說:“可這秋芷早已經芳心暗許,下定決心想将自己贖出來,卻沒想到,她懷孕了。要知道,懷孕的藝女是沒有人會買賬的,她硬是用布條綁着肚子,挨到了八個月,早産之後,把孩子送給了街坊代為撫養。”
沈落聽的一臉疑惑:“這禮部尚書呢?”
小侯爺擺擺手:“你聽我說啊,這禮部尚書自然是沒有死心,他從酒滿樓的老闆那裡借了些銀子,言明了具體日期還錢。剛把秋芷贖出來,禮部尚書卻被這酒滿樓老闆的女兒看上了。”
尤求感歎:“深情之人卻總是處處難走。”
小侯爺感歎:“禮部尚書本是想着将秋芷贖出來,正好升職,二人省吃儉用攢攢銀子,把這賬目還清,能過好日子了,結果酒滿樓老闆也覺得這禮部尚書适合做女婿,便做了個局,後來發生什麼我也沒問到,隻知道這秋芷瞎了,酒滿樓老闆的女兒如願嫁給了禮部尚書,而酒滿樓卻倒閉了。”
其餘的三人聽完小侯爺的講述都是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沈落皺眉道:“怎麼如此虎頭蛇尾,這故事卡在了最精彩的部分,真叫人撓心撓肝。”
小侯爺攤手:“這是我能從他人嘴裡問出來最全的内容了,這中間那段不為人知的故事,怕是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沈落湊過去:“有沒有地址,咱們去叨擾一下,這故事說不定和很多事情接軌。”
顧秉文看沈落眼巴巴湊過去,一把又拎回身邊,點點沈落的腦門:“你去了不要亂說話,否則罰你站門外陪張三李四值崗。”
沈落捂着腦門,嘟嘟囔囔:“知道了知道了,老媽子。”
衆人聽沈落對顧大人的評價是:老媽子,一個個笑的直打跌。
沈落似是想起什麼,拽着尤求就往殓房走去,尤求一臉驚愕的看着自己被拽走,回頭又瞥見面色冷的掉冰碴子的顧秉文,心裡一陣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被顧大人的軟肋碰了,這下死定了。
沈落将内心戲碼豐富,表情卻格外淡定的尤求扔在屍體旁邊,尤求一個激靈,也顧不得想顧大人了,這下變成了純純的害怕。
“喏,紙筆,把禮部尚書、汀蘭姑娘、殺手。這三人的畫像畫出來,這樣與汀蘭姑娘的娘親和弟弟也好對賬。”沈落才不管尤求變成瑟瑟發抖的鹌鹑,隻一味的把活兒安排下去。
尤求接過紙筆,逐漸靜下心,将三人模樣大緻畫了下來。
顧秉文見沈落給尤求安排下去了活兒,隻是跟衆人說:“先等尤畫師将人像畫完,再去找我們,我與她說幾句話。”
言罷,沈落在衆目睽睽之下,被顧秉文以腿短走路慢的借口抱在了懷裡,讓衆人隻看見了那個顧大人常穿卻不知為何跑到沈落身上的披風。
回到屋裡,顧秉文将沈落的披風剝了,扔到床榻上,支着胳膊,氣的鼻尖都有些泛紅:“你幹什麼拉他。”
沈落蹙眉解釋:“我急着讓他把活幹了。”
顧秉文湊得更近了:“你直接和他說,他也會去做。”
沈落委屈:“對不起,顧大人,這事兒是我沒有分寸感,雖然說我們還沒在一起,但是我們親嘴了,按道理說,我應該對你負責。”
顧秉文越聽越奇怪,有一種沈落在安慰怨婦的感覺,他自我感覺了一下,自己也沒有表現的很過分啊。
沈落見顧秉文的表情越來越自我懷疑,又加了一劑猛藥:“世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能是我太缺德了,如今需要顧大人規訓我一下。”
這話給顧秉文說的腦袋上滿是黑線,沈落這滿口的驢唇不對馬嘴,也不知是安慰人,還是調侃人。
沈落見顧秉文被自己亂拳打死老師傅,不由得笑的開懷:“顧大人不生氣了噢,來,我親親。”言罷對着顧秉文水潤的薄唇吻了下去。
顧秉文再是怒火中燒,也被沈落着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将怒火攪得隻剩下了燒,燒的顧秉文哪裡都燙。
顧秉文按着沈落将心中的壓抑的感情通過吻來訴說,沈落一度覺得空氣有些稀缺,二人皆是面頰绯紅,嘴唇有些微微的腫。
沈落按着顧秉文厚實的胸肌将他推開,撅着本來就微微紅腫的嘴唇:“你真的是登徒子。”
顧秉文被她的一句“登徒子”砸的頓時笑了出來,低沉的笑配着胸腔的共鳴,惹的沈落耳朵又紅了,顧秉文湊近她,二人鼻息相融:“是你先惹我的,又怪我登徒子?”
沈落瞪大了眼睛,還沒繼續說,就被顧秉文的薄唇将剩下的話剝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