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賬是賀蘭付的,從店裡出來,祝禮就說着感謝的話。
賀蘭語氣淡淡:“從你工資裡扣。”
“……好。”祝禮腦袋裡瘋狂摁計算器。
賀蘭每家培訓班的前台都有三名,一男兩女,小哥主要是安保,晚上住休息室;另外兩個是女孩子,主要負責接待學生跟家長。
總店這邊辭職一個,祝禮頂上,讓另外那個帶她幾天應該沒問題。
前台屬于門面,改頭換面理所當然,所以買完衣服鞋襪,賀蘭帶祝禮去了理發店。
祝禮的頭發長了,亂糟糟的,發質看起來也不好,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但發質偏軟,摸起來手感應該不錯。
從理發店出來,賀蘭一路沉默,從頭到腳都是新的了,但她看着祝禮這張稚氣的小臉,還是覺得土的沒眼看。
養一養的話,應該差不了。
畢竟,祝禮的确是個美人坯子。
穿着大幾百的衣服鞋襪,祝禮差點兒順拐,就很不自然。
但目前她最在意的是,不過到理發店洗個頭發,那個理發師在她腦門上咔嚓咔嚓幾剪子,居然398元!
還有沒有天理了!
祝禮不敢表現出她内心對老闆罵一萬句黑心的想法,隻得在腦子裡狂摁計算器,以此來計算今天花費多少,要扣多少工資。
賀蘭又帶着祝禮去買了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一層那間卧室找人重新裝修了一下,能扔的都扔了,就留下一張床跟沙發桌子,還添置了一個新的飲水機。
當天晚上,賀蘭就讓祝禮住進了那裡。
祝禮注意到床墊是新的,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賀蘭,說謝謝姐姐。
賀蘭嗯了聲,問:“住這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在祝禮看來這可比陳強那個家好太多了。
“那你自己鋪床吧。”賀蘭看眼時間,“不早了,明天八點半到三樓,别遲到。”
賀蘭說完走人,祝禮跟在後面送她,一直送到樓外面,站在馬路邊,似乎有些戀戀不舍。
賀蘭回頭看她:“還有事?”
祝禮遲疑的小聲問:“床墊也要從工資裡扣嗎?”
賀蘭給這話逗笑了,一副逗她的表情,點頭:“當然,還有那架飲水機。”
祝禮倒吸一口氣,腦子裡又響起計算器的聲音,還有金币掉落的聲音,嘩啦啦的,叫她小心髒疼。
賀蘭一看她藏不住的小表情,輕呵,今天的花費對賀蘭來說并不多,但對祝禮來說已經超越承受範圍,最重要賀蘭并不打算讓她還,但嘴上卻還是說:“好好賺錢還我。”
賀蘭跟蘇蘇甯甯說了小老鄉明天上班的事,兩人沒什麼異議,這種小事她們都說讓賀蘭做主。
不過,陸甯還是提出疑問:“确定是成年人吧?”
賀蘭說:“明天讓她帶着身份證報道。”
陸甯笑。
睡前,賀蘭給祝禮打電話,這才恍然想起,她拉黑了對方所有聯系方式,即使祝禮在她這兒住了小半個月,她也沒把對方從黑名單拉出來。
賀蘭先把手機号微信都從黑名單放出來,給祝禮發消息讓她明天帶身份證到培訓班。
早上七點,祝禮就到三樓了,她還把衛生打掃了垃圾送走,八點保潔阿姨到的時候,看祝禮的眼神像是在看競争對手。
直到賀蘭來了,祝禮才知道,培訓班不僅有前台,還有保潔阿姨跟一位做飯的阿姨。
而她不需要打掃衛生也不需要送垃圾,她隻需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就行。
對這樣的工作環境,祝禮表示賀蘭姐姐真的是個大善人,同時還替她擔心這樣會不會虧錢。
賀蘭并不知道祝禮的小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什麼,把她介紹給前台小雪後,就忙去了。
祝禮把身份證遞過去,小雪困惑看她。
祝禮解釋說是賀蘭姐姐讓她帶身份證來。
小雪不明所以的哦了聲,拿過來,看了眼,說:“那我以後叫你琰琰?”
祝禮點着頭說好,又說謝謝小雪姐姐。
小雪笑,說自己全名叫楊雪,她又看了兩眼祝禮的身份證,這才注意到祝禮才剛滿十八歲,忍不住好奇:“你不上學了?”
祝禮嗯了聲,莫名的,對學曆有點自卑,于是岔開話題問前台需要做什麼。
小雪被成功轉移注意力,把身份證還給她,立刻開始正經事。
雖然學曆低,但是祝禮學的很快,也許前台本身就沒什麼難度,一天下來,她信心滿滿。
五點半下班,這邊時間一到那邊小雪就拎包走人,踩着個小高跟哒哒的邊走邊跟祝禮說走啦。
祝禮跟她說再見,然後沒走。
就住一樓,走什麼,就在這兒,還給賀蘭姐姐省一點兒電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