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話說的再狠,但此刻看着祝禮,也不得不問:“你怎麼了?”
祝禮眼睛有些發紅,要哭似的:“姐姐,我肚子疼。”
賀蘭臉上并沒多大表情,但已經心軟,皺起眉,想着總不能是飯菜的問題吧。
于是她叫來服務員簡單說明情況。
但飯店的東西沒什麼問題,可看着祝禮捂着肚子,疼的已經直不起腰來,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故意的。
最終在飯店跟賀蘭的商量下,帶着祝禮去了醫院。
做完一系列檢查後,醫生又詢問了幾個問題,這才知曉是因祝禮幾乎沒怎麼吃過肉類,導緻消化不了,才出現了腹痛。
來的路上賀蘭原本覺得祝禮有些脆弱矯情,但此刻,她第一次知道有人會常年沒吃過肉,而吃一次卻有了不耐受的反應。
不過,很快,賀蘭想起上次帶祝禮吃飯,她也吃了很多肉的,但卻沒有這種症狀,于是把這個情況跟醫生說了下。
祝禮帶着哭腔的聲音說:“上次,我也疼了,比這還疼,忍下來了。”
賀蘭沉默了。
醫生開了藥,又開了吊瓶,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飄着雨,有些陰冷。
祝禮病恹恹的跟在賀蘭身後,看着打電話的賀蘭,心裡迷茫又忐忑。
賀蘭打完電話後,轉身看向身後。
挂吊瓶的時候,祝禮跟賀蘭說了看病的錢她出,又說給賀蘭車錢飯錢,還說給賀蘭添太多麻煩,讓賀蘭不用再管她。
但賀蘭聽着她的話,全程隻是沉默,像是不打算搭理。
就連此刻,賀蘭都是沉默着看着祝禮。
像是讀懂了賀蘭的沉默,祝禮開口表态:“那個,我這就離開。”但說完這話,她并沒有動,在遲疑了下,指了指天,“等停雨我就走。”
賀蘭面無表情的問:“雨停了你走哪去?”
祝禮沉默了兩秒後,才說:“找個暖和的地方睡一晚,我現在還是不舒服。”
“也是,你身上有錢,是可以找個暖和的賓館住一晚上。”賀蘭說,“你就再醫院附近找個吧,如果晚上有什麼情況,離醫院近。”
祝禮像是頭一次領教到賀蘭的鐵石心腸,眼眸暗了下來,一時間沒說話。
賀蘭看了眼時間:“走吧,我給你開間房。”
即使賀蘭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再多管閑事,但終究還是不忍心把這樣一個才十八歲的小姑娘丢下不管。
當然,她并沒打算帶她回家,也不會帶她回家。
“我自己付錢。”祝禮跟着她的腳步,在後頭弱弱開口。
賀蘭“嗯”了聲。
祝禮猶豫了幾秒,試探詢問:“姐姐要跟我一起住嗎?”
“不住。”賀蘭言簡意赅。
祝禮一時感到失落,随即又在心裡告訴自己已經給賀蘭添太多麻煩了。
不過,到底是第一次出遠門,還是來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的。
自己一個人的話應該應付的過來吧?祝禮忍不住擔憂。
祝禮雖然敢拿刀砍傷陳強,但其實膽子并不大,而且她從未離開過北京,甚至北京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也就是她居住的那點地方。
來的時候信誓旦旦覺得自己肯定能行,此刻,就一個人住個賓館她心裡都焦躁的不行。
賀蘭在附近網上預約了家環境不錯的賓館,且不用過馬路,帶祝禮到了那,登錄信息後,就讓祝禮上樓。
“姐姐……”祝禮像是邀請,“要上去坐坐嗎?”
這實在是一個笨拙的借口,賀蘭不回答,隻說:“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也可以發消息,待在房間裡不要亂出來走動。”
祝禮皺着臉,還沒想好再挽留的借口,就見賀蘭已經走了。
她長歎一口氣,徹底失落起來,心情悶悶的上樓找自己的房間去了。
等到了屋子裡才想起錢又是賀蘭付的。
于是祝禮找了很好的借口給賀蘭打電話,說錢的事,又提别的,總之就是不肯挂電話。
賀蘭開着車,也不拆穿她,等她說了兩分鐘,提醒:“你話費夠嗎?”
聞言,祝禮慌忙挂斷了電話。
這一夜,雖然精神上是有些焦躁不安,但祝禮睡的還不錯。
而看起來睡眠質量應該不錯的賀蘭,卻睡的并不太好。
她的安眠藥沒了,而且最近她都沒去醫院複查,失眠症今晚讓她難以入睡。
早上十點,賀蘭才穿着睡衣走出卧室,去了洗手間,出來簡單煮了個清水挂面,拿手機給祝禮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