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太玄宗?”林聿桉緩緩睜眼看向四周,熟悉的房間陳列擺放,下意識道出那句“師姐?”,卻因聲音沙啞,喚的極小聲。
守在她身旁的女子一襲青色紗衣,眉眼間盡顯疲憊之感,眼底還有不淺的淤青,但随着女子擡手的動作,腰間挂着的淡色鈴铛發出清脆的聲響。
“燒總算退了。”望舒擡手貼了貼她的額頭,松了口氣道。
“師姐?”林聿桉又輕喚了一聲。
身旁的人終于有了回應,但說的卻是“我去給你拿湯藥。”
她轉身去拿木桌上的湯藥,林聿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瞧見望舒脖子上擦傷的痕迹,以及被布條裹住手心的左手。
“師姐。”
“嗯?”望舒從桌上捧起一碗湯藥,又從桌上的拼盤中挑了幾顆蜜餞,坐到她身側,溫柔道“先喝藥再吃蜜餞。”
林聿桉不吱聲了,就這麼淡淡地看着望舒。
望舒以為是太燙了,她不肯喝,又自顧自地舀起一勺吹了吹,半開玩笑道“都怪你哥,都說了讓他别貼什麼保溫符,這下好了...”
“師姐。”
“好了,這下不燙了,喝吧。”
林聿桉因先前在極夜殿過度使用不屬于她的靈力,導緻與體内靈氣相沖,又因她屢次動用霜奚劍的本源之力,以血開陣,導緻她靈氣枯竭,昏死三天。
若不是林許生等人以自身性命作為擔保進入神草林摘取藥引,否則她就命喪于古遺迹了。
“總之,他們安全歸來了,你也醒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望舒見她垂頭沉默,急中生智間想起林許生給她的求救符紙,施法弄破了它。
随後,又将湯藥抵在她面前,說道“他們幾個男人受點小傷沒多大事的,乖,喝了吧。”
林聿桉接過藥碗,那難聞的草藥味直鑽鼻子,她仍舊低頭看着碗中的褐色湯藥,直至自己的眼淚滴落在那褐色湯藥上泛起短暫的漣漪,她才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望舒見她喝的如此痛快,手裡的蜜餞還未送出去就被她拉過抱住。
林聿桉手中的藥碗被她随意丢在一處滾落至床下,懷中的女子明顯一怔但卻不反抗,就這樣輕輕撫摸着她的背脊,在她耳邊輕聲的開了口,像棉花一樣柔軟。
“我的師妹長大啦,不怕苦啦。”
林聿桉聽着她的聲音,抱得又緊了些,将頭埋在她的肩膀處,臉頰處劃過的淚水,師姐的肩膀替她擦去了。
“師姐,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呀?”
“因為我,你們受傷了。”林聿桉咬咬牙,小聲道“我真沒用,我是個沒用的人。”
“不對,我的師妹很厲害的。”望舒輕拍她的背脊,“我的師妹,為了不讓師哥師姐受傷,以身犯險。我的師妹,為了守護自己許下的承諾,願意與魔神對抗。我的師妹,善良勇敢。”望舒說着,便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與自己分離,讓她擡頭看着自己,用手拂去她眼尾的淚痕,堅定地說道“我的師妹,真的很厲害。所以,可以不要哭了,好麼?”
林聿桉狠狠點了點頭,也擡手擦了擦望舒的眼角。
望舒這才察覺,不知何時自己也紅了眼眶。
“師姐,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哥、還有師兄們擔心了。”
“砰!”
伴随着房門被打開,地上的三人緩緩起身,其中一男子揉着腰大罵道“方莳亦,你有毛病吧。”話音未落,青霜劍便一劍抵住那男子的上颚。
“望舒!你管管你的破劍啊!”
“哥,師兄?”林聿桉出劍的架勢頓了頓,身後的望舒沒眼看的搖了搖頭,走到那人面前,将劍收回道“林許生,你知道為什麼青霜劍每次都隻針對你麼?”
“為什麼?”林許生笑着給林聿桉使了個眼神,又對着望舒翻了個白眼道。
“因為你真的很欠揍。”說着,望舒轉了一下手中的青霜劍,迅速了當的放回了劍鞘之中。
在轉劍途中,青霜劍還有意無意的戳了幾下林許生受傷的腰間,像是在報複。
“你們這是...”林聿桉看着他們的模樣,陷入了沉思。
一個捂着腰,一個頭上裹着布條,一個手臂脫臼綁着石膏,還有一個...
“方莳亦,你躲什麼?”說着,林許生轉身将房門外的方莳亦拉了進來。
林聿桉對上他的目光,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倒是完好無損。不過,為何這四人穿的花裡胡哨的,不知道還以為是成親去的。
“你們...什麼時候買了新衣服?”
“什麼新衣服啊,這是他們先前去神草林的途中被妖族擄去舉辦什麼半月儀式了。”
“半月儀式?”
“就是...”
“哎呀!就是篝火大會!我們覺着這衣服新奇,就先穿幾天。”林許生急忙捂住望舒的嘴,“過兩天就脫了,是吧?”示意剩下三人随聲附和。
“對對對。”
“嗯嗯,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