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難道那大字報寫的是假的?倆月前成林走了十多天,之前也一直是睡在大隊的,你當我不知道。”
“我懷孕的事兒,李成林是第一個知道的。是不是他的他最清楚,您看他的态度像是被綠了嘛?兒子房中事也不好跟您一個老公公說,我就不繼續了。”
這種八卦的傳播速度那簡直像是坐火箭,一個下午傳遍了大隊。看熱鬧的吃瓜群衆很快聚集了裡三層外三層。這時期的人隻是消息閉塞,但并不代表成年人都是老實疙瘩,許多人暗地裡玩的花的很。
可是,誰也沒想到,她居然敢當着人說這麼直白。一下子人們臉色各異,許多人附和點頭。就是,是不是的當事人最清楚,他是走了七八天,不是半年沒回來,這是有很大區别的。
“說的對啊,也許臨走來了一回呢。”
“我就說那不靠譜,就咱支書那體格子,哪個不要命的敢掏他老窩。”
“就是。”
“支書媳婦好看是好看,可那眼睛長在頭頂上,就咱們這些土裡刨食的壓根看不上。也就支書當過兵長的好,才能入了眼。”
“嗯,聽說她以前在城裡學校可是校花,出了名的美人。平時路上碰到招呼都不打,眼睛比個子都高。”
大隊知青點前後來了七個人,倆男生五個女生。如今結婚的有四個,還剩仨未婚各住各的。那倆男生雖說是城裡人,可那長相氣質卻不行,大家覺得沒一個能比得過支書的。就這些歪瓜裂棗,能讓大美人出軌?
“老二媳婦、”公公被她怼的接不上話,理都沒占到也不能動手打人,一時間氣的幹瞪眼。婆婆此時上場了,唱起了那個白臉。
“老話說一個巴掌不響。你要是真沒什麼,為啥三番兩次的讓人這麼說?我們李家世代貧農都是本份人家,你這種做派……”
“事情沒定論呢,您老别急着說這些過頭的話。還有,一個巴掌拍不響,要不要我給你一巴掌試試響不響?”
她說着就擡起了手,老婆子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這個兒媳婦如今怎麼這麼難纏?原先一句話都能讓她跳腳吵架,如今這種事兒她都能冷靜處置。
“你少耍嘴皮子、”大嫂看公婆沒及時接住,她上前了一步。“不管你怎麼說,那大字報寫的有鼻子有眼,你倒是解釋解釋。你說你沒有,你拿出證據來。”
大嫂一番話,再次讓輿論開始松動。她說的也對,你沒幹過你拿出證據來。你要真沒做過,為啥人家要污蔑你?
“自證是吧?”這種情況意晚前世見多了。“有人往我身上潑髒水,你們要我證明這髒水是天上落的?沒聽過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嘛。要講理,咱們今兒就好好講理。
哪個王八羔子寫的大字報給姑奶奶站出來,你要有證據你就當大家面說。光憑着無事生非的本事造謠中傷,你個縮頭烏龜指定沒證據是吧?”
她站在院裡掐着腰,伸手四處亂指,沒針對哪個人。她本來就長的漂亮,這麼氣勢十足的要跟人對峙,張揚濃烈的好似火焰,要把那個背後黑手給一團火滅個幹淨。
“是誰,有種給老娘站出來。還有,那大字報呢,誰撿到了麻煩遞給我,我看看是哪個縮頭烏龜沒種的東西寫的。”
“大字報不知道被誰撕了,碎片讓支書給搶走了。”
“是嘛。那大家都别走,等着李成林回來,有好戲看。”
她這完全不怕自信坦然的态度,讓人們越加相信她是被潑了髒水。哪個女人被說這個了還能如此坦蕩,除非是絕對沒做過啊。
“支書去查是誰寫的了吧?”
“也許是支書得罪了人,人家故意用這種辦法惡心他們兩口子。”
“誰啊這麼壞,偏偏造黃謠,這種謠言是最傷人的。”
“可不,還最難澄清。”
吃瓜群衆議論紛紛,趕上支書家的瓜了一個個吃的起勁,上一天工了也不累,一個個圍着都不急着回家吃飯休息。
院子裡李家人沒一個不急的,不過急的不一樣。小姑子默默的到廚房,把熬好的粥盛出來,涼拌菜偷偷嘗了一口。雖然依舊是隻有鹹鹽涼拌,可就是覺得這幾天二嫂做的有些好吃。
李老頭剛才暴跳如雷,這會兒依舊在咬牙切齒。意晚卻是心态平和,還回屋給大家提了暖壺出來。
“誰渴了可以過來喝水。”
“哎呀正好口幹,多謝支書媳婦啊。”
“我也喝兩口。”
小姑子看水可能不夠,趕快又給燒了一些。她爹氣的拍大腿,“瞧瞧,瞧瞧,不知羞恥。”
李老頭聲音不小,意晚自然是聽到了的。“爹、我被潑髒水了最多憤怒,羞恥這個詞它跟我不沾邊。”
李老頭被兒媳怼的再次愣住,他作為一個老頑固,之前已經被氣的失去了理智。如今兒媳一再淡然處置,理智辯駁,他胸膛距離起伏着,視線默默打量。
還真是鎮定自若,沒一絲一毫驚慌或者羞惱。難不成這真是有人潑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