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顔抱着三腳架蹲在梧桐樹下時，陳銘正用紙巾擦拭額角的汗。

“那邊兩位同學！”攝影社長突然指過來，“臨時缺個情侶鏡頭，你倆湊合下。”

陳銘看了眼自己沾着草屑的黑T恤，轉頭沖她笑笑：“剛打完球沒來得及換衣服，别介意。”導演喊開機的瞬間，他虛扶住她肩膀，指尖懸在離她皮膚一厘米處。

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看鏡頭！對，牽手繞樹走一圈！”

他掌心溫度透過棉質布料傳來，遠處看熱鬧的女生們發出竊竊私語。走到第三圈時，他突然壓低聲音：“林同學同手同腳了。”

“抱一個！抱一個！”

啤酒罐在茶幾上震得哐當響。林夕顔盯着紙牌上的紅桃Q，陳銘已經紳士地張開雙臂：“可能要冒犯了。”

威士忌混着果盤甜膩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始終保持着一拳距離，卻在倒數到三秒時突然收攏手臂。她鼻尖撞上他胸前的校徽，金屬棱角在皮膚上壓出紅印。

“爆料！輪到你了！”

酒勁混着空調熱風沖上頭頂，她聽見自己說：“我八歲那年，我媽用剁骨刀…”

包廂突然死寂。

陳銘輕輕叩了叩麥克風：“給大家唱首《下一站幸福》吧。”他聲音有些沙啞，蓋過了伴奏帶的雜音。林夕顔望着他滾動的喉結，耳後刀疤突然被什麼碰了碰——

是王曉玥遞來的冰鎮檸檬水：“要潤潤喉嗎？”

醫務室消毒水刺痛鼻腔時，林夕顔才注意到陳銘手肘在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