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耳旁,修月晴的話鑽入我的耳中。
“小孤沒有死,是因為他的血!毒素是通過血液傳遞全身的,所以,隻要把他的血換走就可以了!隻要大部分的毒素消失,剩下的一部分自然會被代謝幹淨!” 修月晴興高采烈的說,“但是,一定要是和他一樣的血液才行! ”
“我可以。” 葉岚毫不猶豫。
“我不可以。” 我悶悶的說。
無人采納我的意見。
葉傾坐在遠處的椅子上,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好煩,好煩,我不想活。
我翻了個身,拿背對着他們,閉上眼睛,希望我能就這麼睡過去,然後發現一切都是一場夢,其實他們還是對我束手無策。
“但是我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你們換血。” 修月晴又說,卻沒什麼失落的意思。理論已經成立,實踐對于她這種天才來說不過是多花點時間想一想的事。
修月晴,上天能不能在這時候收走你的天賦…我不無惡毒的、真誠的詛咒。
天自然不會理會我的無理取鬧。
葉岚也思索了一下,說:“不如我們找一條蛇,吸走小孤的血,再灌進我的血裡。”
“那怎麼灌的進去?” 修月晴想也沒想,“我看不如這樣,找根管子,上面放一個袋子,下面連針。先放血,血放進袋子,然後把針紮進血管裡…啊啊啊但是如果流速太快,對你們都不好。”
“但你說的的确是一個辦法。 ” 葉岚皺着眉點點頭,“我們應該實踐一下。傾,你陪着他。”
葉傾自然沒有異議。
“不要。” 我捂着眼睛,發出無力的呻吟,“你們不要白費功夫,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光是感染就夠我們兩個人同時去死了。”
“那你要不要來幫忙,小孤?” 修月晴問。
“不要。” 我更是條件反射,“我送自己去死是一回事,你送我去死是另一回事,修月晴,我才不允許你搞死我,葉岚,你也要跟着她想根本不可能的方法嗎?”
“天下最強的醫師就是你和修姑娘,孤,要是你願意幫助,這絕對不是不可能。”
“錯,現在最厲害的醫者是皇都的李德安。” 我說。
“那你是要我把他找來嗎?” 葉岚平靜的反問,“如果我們兩個真的找不到解決的方法的話,我們會的。 ”
他們兩個高高興興的走了。留下來的葉傾精神奕奕,前幾周的沒精打采也一掃而空。我将被子蓋過頭,想把自己捂死,就聽葉傾說:“孤,和你說點正事。”
“你說。”
“先前花如月要你幫她做什麼?”
“找結願,一隻笛子。”
“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
“在你身邊嗎?”
“不在,在玉千瓊那裡。” 我說,費力的撐起身,打算讓自己看上去正式一點,“你忽然問這個做什麼?”
“她今天要來。” 葉傾說,“她問我,你有沒有拿到那個東西。”
“是出什麼變故了嗎?” 我眯了眯眼。
葉傾撐着下巴,似笑非笑,“我沒打算告訴你。”
“…… ”
“不是不信任你。” 葉傾說,“我不想要你參合進更多的事情裡。我怕你又去鑽牛角尖,傷害其他人。”
“你是想說傷害你吧。” 我冷冷的說,興緻一掃而空,“随你。”
我們之間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葉傾忽然冷不丁的開口道:“你是在等什麼人吧,孤?一個能幫你從這裡逃出去的人。”
我心尖一顫。
“沒有。我已經跑不掉了。” 我的聲音冷靜的聽不出破綻,至少我自己是這樣想的。
“你在等玉千瓊?” 葉傾卻沒有想要放過我的意思。
“沒有。他遠在洛神宮,怎麼會來?”
“你們或許有聯絡的方式。”
“沒有。别把誰都當成你和葉岚,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說完,我偷偷瞥了一眼葉傾的表情,他的臉上沒有什麼波動,似乎這些時日裡早就習慣了我的惡言惡語。
“…你想要見她嗎,小孤?” 葉傾沉默了一會兒,問。
“可以。”
我心想,反正我在這裡也沒什麼事幹,如果花如月能讓事情産生轉機也不錯。而且,能讓她親自過來,如果原因有關結願的話,那就代表其他地方出了嚴重的差錯,讓她不得不對這件排名高懸的東西這麼上心。
“那你換衣服吧。” 葉傾說,“要穿什麼?”
“我自己找。”
我翻身下床,扶着床柱挪到了衣櫥前,站在一出外沉吟片刻,決定隻披一件厚狐裘,我見完花如月就要回來躺着,因此不想麻煩自己穿着穿那。
“你去外頭等,我給你房間透透氣。 ” 葉傾說。
我聳聳肩,“窗戶都被木闆封起來了,你再點個熏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