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郁:“……當然。”
當然不舍得,不舍得又能怎樣。
反正時間早晚的事,現在短暫的放棄,之後這淚珠連同其他也總是要物歸原主的。
時郁覺得自己的的脾氣沒有那麼好。
這裡的一切本就屬于他,他不用向任何人俯首。
“時郁。”聞祀拖着調子喊他,漆黑的眼瞳裡有安撫,“你知不知道,你是可以耍賴的。”
仿佛是看透了時郁方才的不悅,聞祀在手把手地指導時郁,引導他如何從自己這裡讨到好處,占到自己的便宜。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蠢的困獸。
無可救藥。
“耍賴?”時郁不悅地懷疑問。
“對,同時要兩份獎勵,把喜歡的東西都拿走。”聞祀的話給了時郁一個新的選擇
“那……”時郁還是有些不确定,他的嘴唇嗫嚅了幾下,才下定決心:“這兩份獎勵,我都想要。”
時郁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于聞祀,他總有種随心所欲的本能。
聞祀沒有繼續為難他,回答得果斷。他認真說:“好。”
*
古堡内靜谧昏暗,底部下層的牆體潮濕,幽幽燭火懸挂在頭頂的水晶燈座上。
仿佛還沒有擁抱片刻白晝,卻又做了夜晚的座上賓。
一切如常,卻又透着屢屢古怪。
時郁的腳步停住。
“您又怎麼了?”格爾的語氣是生硬的恭敬,像是不習慣。
不知道格爾究竟腦補了些什麼,現在的态度格外的奇怪,對他多了不自然的恭敬。
隻是短短的一小截路,時郁已經停了三四次。
格爾說的“又”,時郁無辜地看向他,小聲說:“抱歉,隻是腿有點酸。”
“早點走回卧室,您高貴的腿就不會酸了。”
高貴的腿……
不愧是聞祀的管家,和正主一樣的陰陽怪氣。
格爾舔一口嘴唇,真的不會被自己給毒死嗎。
格爾嘴快了一瞬,看向時郁在幽幽光照下顯得更加瑩白的臉頰,一半隐晦在黑暗裡,像是無措的模樣,他趕緊補充,“您不用抱歉,我剛才嘴快了,您累可以慢慢的走,我不會催您。”
時郁也不是故意的,他的确發現了絲絲古怪。
就比如現在,他頭頂燭火忽然不正常的晃動,是風帶動的。
純種血族有極強的夜視能力,盡管現在隻是在人類的軀體裡,時郁也敢保證剛才的畫面他沒看錯。
他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彎了彎。
真讓人驚喜,是有熟人發現他了嗎。
時郁的管家變得很貼心,格爾陪他到了卧室才準備離開。
“您早些休息。”
他依舊住在那間古堡内最好的卧室,聞祀沒有給他換卧室。
“等等……”時郁眉頭微挑,想了個解釋,“古堡沒有其他卧室了?”
不提還好,提起格爾的眼神就更加複雜了。
“公爵說這間的環境最好,您住着會比較習慣。”
格爾隐隐的視線沒有讓時郁多想,他住在原本自己的房間,當然會比較習慣。
格爾以為時郁會因此喜出望外,可惜他失望了。
“辛苦您了。”時郁眨了眨眼,期待說:“還要麻煩您明天盡快把淚珠搬來。”
“十萬顆,搬運的途中最好兩人擡一箱,千萬不要路上颠簸着缺漏了。”末了,他還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
格爾:“……”
時郁說完又覺得不放心,“算了,還是我自己搬吧。”
時郁很讨厭自己的東西被别人染指。
尤其是他主動得到的。
對于他辛苦得到的寶物,他有使不完的力氣和手段。
格爾的臉都快繃不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時郁心心念念的還是淚珠。
“您放心,我會監督的,保證淚珠搬到您卧室時原封不動。”
“祝您今夜好夢。”
話落,格爾健步如飛地離開。
“真沒意思。”時郁呼喚起了蘭隐,玩味道:“蘭隐,我的卧室有客人進來了。”
【啊?!】蘭隐聽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漫不經心地把自己往床上一摔,漂亮的眼眸緊閉,像是疲憊地睡着了。
【寶寶,你是說這裡進了人嗎?!】
【(⊙o⊙)?】
【寶寶你先别睡呀,還不安全。】
【……】
漸漸的,時郁的呼吸趨于緩和。
他仿佛陷入了沉睡。
終于,窸窸窣窣的聲響放大數倍。
沒人看到,床榻上青年嘴角的弧度。
從進入卧室,時郁就清楚的知道,沒有禮貌的客人也跟着溜了進來。
他路上特意放慢了速度,也算是為對方提供了便利,還好對方沒有讓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