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帝宥收斂下眼底的情緒。“隻是想到了故人。”
這個故人是誰不言而喻,古堡曾經的主人時郁殿下。
帝宥眼底的水霧徹底散去,仿佛剛才流露出的脆弱隻是夢境,他還是那個人魚族的大祭司。
緊接着,帝宥語氣平靜說:“公爵大人難道沒有發現?他們很像,不隻是名字,還有外貌。”
時郁心頭一跳,時間沒有那麼快,他現在的模樣和從前應該還是有些區别的。
“我希望你清楚,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帝宥望着聞祀,話語裡也帶着刺:“你是他的血仆,是最不該忘記他的。”
時郁:“……”
這是在幹什麼。
【我我我我靠!】
【我剛到就目睹了修羅場嗎?】
【怎麼有種小三勸正宮不要在白月光死後移情别戀找替身的感覺。】
時郁破罐子破摔,和蘭隐說,“我怎麼覺得,更像是惡婆婆給新媳婦立規矩呢。”
【⊙o⊙】
聽了帝宥的話,聞祀沒有一絲怒氣,他更沒有反駁對方所說的話。
“正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的,所以我才在這裡。”
【寶寶,他好像迷惑了戀愛腦千金的窮小子。】
把對方的财産變成自己的。
【但怎麼感覺他的意思是,隻有他才能擁有殿下的東西。】
“那麼這個戀愛腦千金應該是我。”時郁順着蘭隐的思路,“我是不是還要說出那句:爹地,他才不是什麼窮小子呢。”
蘭隐麻了,他趕緊轉換思路:【寶寶,千萬不要被窮小子的皮囊騙啦。】
時郁:“……”
“長相或許是很貼近,但仔細看還是有一點區别的。”時郁的語調幽幽,修長的指上套着暗色的皮質手套。
此時,戴着手套的指輕挑着時郁的下颚,一點纖細弧度昂起,暗色與時郁白膩的膚相雜糅,更襯得他的臉漂亮的不真實。
他在細細打量,也引得帝宥不自覺将視線放在了時郁身上。
注意到帝宥的神色,聞祀的眉頭一挑,盡管帶着笑,卻不到眼底。
如同大型犬壓抑的鼻息盡數傾吐在你的脖頸,時郁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不快。
帝宥隐藏下心底的懷疑,眼前青年的臉确實與時郁的臉很像,但細微的差别是有的。
更像是年少的時候,更加稚嫩一些。
并且,時郁的鼻翼上有一顆淺色小痣,眼前的人卻沒有。
大概真的隻是相像。
“坐。”
時郁順着聞祀的視線看過去,是主座。
時郁:“……”
“我坐這兒?”雖然是他曾經的地盤,但還是要象征性地确認一下。
“不然呢。”聞祀的态度理所當然,他甚至玩味問道:“還想坐我腿上?”
他後一句話壓的很低,像是不想讓帝宥聽到。而在帝宥看來,則更像是情.人間的悄悄話咬耳朵。
仿佛他們與他已經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時郁就這樣坐在了主座,聞祀站在他的左側,姿态放松。
蘭隐也看愣住了。
恍惚間,好像回到了數千年前。
時郁擡着下巴,表情悠然自得,細看還帶着一點慵懶。不愧是主座,軟墊的柔和程度怕是豌豆公主都要狂喜。
或許是沉睡了太久,他坐下來才感受到剛才站着腿确實酸軟。
帝宥:“聞祀,今天我來是代表人魚族和你談一個合作。”
聞祀好像并不奇怪。
“距離人魚族的求偶期,還有一月時間。在每年的求偶期,深海巨靈都會蘇醒,人魚族和血獵都會派出年輕人去曆練。”
帝宥的神色凝重,他說:“但是今年不同,海底最近暗流湧動,深海巨靈已經隐隐有了蘇醒的征兆。根據我的占蔔,深海巨靈将會提前蘇醒。”
“深海巨靈?”
時郁對于這個名字毫無印象,不記得。
“蘭隐,這是什麼?”時郁皺着眉,覺得這個名字聽着還挺有威懾力
數千年的光陰,蘭隐的意識每天隻有一會在古堡裡蘇醒。再聽到深海巨靈,他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頓了許久,蘭隐突然驚喜道:【我想起來了,深海巨靈其實是一隻眼睛很大的胖頭魚!】
人魚族的深海巨靈
——是一隻大眼珠的胖頭魚。
時郁:“?”
【這還是殿下你的描述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