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昨晚他的夢不完全隻是夢,起碼有一半的寫實。
夢裡超級溫柔的血仆怎麼也無法和聞祀挂鈎,更何況他似乎還和對方說了賞。
人生不易,時郁歎氣。
“管家。”時郁看着格爾年輕的面孔,實在喊不出"叔叔"四個字,何況他本身應該比管家年長,“您可以帶我去找聞祀嗎?”
照往常,格爾絕對不會和一個親王送來的奸.細多話,大部分時候對方也活不到第二天。
“你跟我來。”
“好的。”時郁乖巧答。
實力還沒有恢複,他不能暴露身份,所以身為血族親王贈給聞祀的禮物,以及血獵一族的奸細……
時郁靈光乍現,聰明地為自己找到了人設——
一個乖巧的血仆。
跟随格爾,時郁來到了一扇門前。
【寶寶,這裡是你曾經的書房。】
格爾敲了門,說:“公爵大人,他想要見您。”
“進來。”
格爾為他打開門,“請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從管家的臉上看到了點異樣的神色——很不理解的表情。
“……”
時郁的眉頭微蹙。
書房内是另外一個天地,一排排書架靜置在這方天地,書架上是排列整齊的書本,分布有各自的規律。
時郁的視線從書架上一掃而過,才看到正坐在寬大軟榻上的聞祀。
頂部半開的光線落進來,像細線勾勒出聞祀的側顔輪廓,下颚被陰影修飾,他的長相屬于濃顔系,眉峰眼尾的弧度鋒利,不過此刻他的态度柔和,冷硬與柔軟交織,像一幅精美的油畫。
很矛盾的一個人。
但落在他的眼中,聞祀極好的皮相顯然更吸引他
【書房裡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就是書的種類更多了。】
聞祀的手裡正翻看着一本書,紙張翻頁的聲響在靜默中尤為明顯。
“過來。”他的唇角勾了勾,弧度明顯,心情好像不錯。
時郁沒有立刻回應,空氣裡飄散的香味讓他愣了片刻。
書房裡沒有别人,他徑直朝聞祀走去,彎翹着眼角,他喊:“聞祀。”
作為一名乖巧的血仆,會直接喊聞祀的名字嗎?
應該不會,但時郁就是這樣做了。
聞祀的視線從手中書本轉移到他的臉上,眼神帶着探究。
“聽說你想見我。”
“嗯。”
時郁點頭,他指着手上捧得木盒,裡邊的寶石熠熠生輝,映地他的眼眸中也像是閃着光。
“這是你送我的嗎?”
總不能是恰巧放在了桌上,或是借他看的吧。
聞祀輕笑,對上時郁滿含期望的眼眸,如他所願般颔首。
“嗯,送你的。”
小蝙蝠殿下的内心狂歡,面上卻隻是莞爾。
“謝謝。”
哪知道聞祀反問:“就隻是謝謝?”
時郁:“……”
【我勸你速速答謝,感謝寶寶給你進獻寶石的資格,放在以前,你都不一定能插隊。】
【謝謝還不夠,哼,真的是倒反天罡。】
時郁的眉頭皺了皺,精緻的臉蛋無辜又無害,翹起來的嘴角又隐隐夾雜着一點壞勁兒。
他唇角翹起,誠摯的神色溢滿眼眶。
“站着不累嗎?坐吧。”聞祀深深看了他一眼。
時郁望着軟榻,他曾經應該也有在書房放軟榻的習慣,趴着看書的快樂他深有體會。
然而——
誰能告訴他這個軟榻那麼小。
是買不起嗎?
本就不大的軟榻上還堆滿了書,時郁找不到位置,他輕輕瞥了眼聞祀修長的腿。
“沒有位置。”
聞祀不信,“有的。”
“你找不到嗎?”
時郁眨了下眼,沒有領會其中。
倏地,他感受到眼前的人拉住他的手臂,對方隻是輕輕勾了勾他,他就向下跌去,等時郁反應過來他已經坐在了聞祀的腿上。
身體太單薄,隻要一拉就被拽了下來。
他下意識感到不安要起身,身下是牢牢的禁锢感。
時郁斜坐在聞祀的腿上,聞祀的右手臂橫在他身前,不輕不重地環在他的腰上,隔着衣服能感受到熱意。沒有冒犯的意思,他的左手依舊拿着那本書。
“這不是位置?”聞祀淡淡說。
話落,他右手擡起揉了揉青年微卷的栗色短發,碎發落在額頭前,顯得青年尖尖的下巴更小了一圈。
如同小貓被抑制住了後脖頸,時郁還是想要換個自在的坐姿。
“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