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郁沒有因為藥粉的事影響食欲。盡量他現在的身份是血獵間.諜,但隻要肯放棄,就會發現這任務也不是非幹不可。
身體虛弱,一定要多吃一點。
将餐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時郁滿足地眯了眯眼,蒼白的臉頰也染上了淺淺的紅,如同吸食了人類精氣的山間精怪。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還是有一種想要進食的欲.望。
時郁問蘭隐,“我現在的身體屬于血族還是人類?”
【準确來說肯定是血族的,但是目前的能力還沒有完全恢複,大部分機能仍舊是人類的水平。】
蘭隐擔憂,【寶寶你是有什麼感覺嗎?】
“還不确定,就是感覺……沒吃飽。”
非要說,人類的食物對于現在的他應該作用不大。
剛才沒有将古堡參觀完,新添的珍寶或許隻是冰山一角,時郁忍不住想要繼續探索。
“您好。”時郁拉住一個女仆的衣袖,拜托地盯着對方,“我想參觀一下古堡。”
女仆失神了一瞬,“好的。”
她轉身走了幾步,沒有察覺到青年跟随的步伐,有些奇怪。
回頭隻看見身後一片空白,沒有人。
女仆低頭,才看見時郁。
——剛才還精神飽滿的青年倒了。
時郁也沒想到,他現在的身體這麼虛弱,隻是吃個飯就能昏倒。
關鍵是飯也沒毒……
眼皮慢慢阖上,時郁昏了過去。
*
聽到時郁昏倒的消息,公爵大人的态度格外奇怪。
不是漠不關心,亦不是擔憂思慮。
“人類還真的是脆弱。”聞祀的話裡夾雜着一點玩味。
管家格爾靜默了片刻,不敢回答。他猜不透公爵的心思,回答是或不是好像都不太對。
“去把謝織安叫過來。”
格爾眸裡閃過一點驚訝,他壓下心中的波瀾,順從去做。
謝織安是精靈族有名的醫師,精靈族現存人數稀少,他們從誕生之初族人便有了治愈的能力。
黃昏落日的昏黃光亮散落一地碎金,晚霞垂至古堡邊緣,散發出少許微亮暖光。
時郁昏迷了許久,不覺已黃昏。
黑色天鵝絨床的中央,時郁深深地陷入了昏睡。
房間裡除了他們沒有别人,聞祀毫不掩飾地用視線描繪着青年的面容,眼神中的情緒濃烈。
如同獵人鎖定了稱心的獵物,八倍鏡正緩緩瞄準,槍口不知何時會投射出緻命一擊。
在此之前,獵人總會溫柔的描摹獵物,他最擅長蠱惑對方。
聞祀的手中摩挲着一個木盒,木盒古老陳舊,透着曆史的氣息,打開盒蓋,奪目的璀璨順勢而出。
木盒裡都是難得一見的寶石。
“騙子。”聞祀低低地說。
他把木盒放在房間内的桌上,床上人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蘭隐之前提過時郁有高高堆在桌子中央的寶石。假如此刻時郁清醒,蘭隐一定會大聲驚歎,木盒裡赫然是他消失的寶石,甚至還多了許多。
——是滿盒的亮晶晶诶!
精靈族習慣了不與其他族接觸,生活的地方大多僻靜。
謝織安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想着約前幾天的美女姐姐約會,就被聞祀的人半路拉過來了。
從他的住址到聞祀的古堡很遠,路上行駛的馬車簡直是開了倍速,颠簸地謝織安吐也吐不出。
謝織安忍不住好奇,“聞祀那到底出了什麼事啊,這麼趕。”
格爾:“有人暈倒了。”
“誰啊,有人是誰,能讓他這麼着急忙慌的總不會是暗戀的人吧。”
格爾愣了下。
“不是,他真的移情别戀了?”謝織安剛才隻是随口一說,看格爾的反應猛地一頓,也不管馬車的颠簸了。
笑話,在身體的不适和難得的八卦面前,當然是吃瓜更重要了。
“公爵大人沒有移情别戀,他也沒有戀。”
謝織安不信,“傳了幾千年的八卦還能有假。誰不知道聞祀暗戀早已不知所蹤的血族殿下。“
格爾不再應聲。
待到達地方,謝織安懷疑自己今天中邪了。
這個房間不是……”他不确定地看了看,确定沒有搞錯,“這房間不是誰都不準進嗎?”
格爾确定,“就是這間,沒錯的。”
話落,他就沒再跟進去。
不知道是誰昏倒了。
托這位的福,謝織安有幸進到了古堡内最神秘的房間。
“這哪裡是房間,這分明是錢造的屋子。”謝織安隻敢在在内心吐槽。
他順着聞祀的視線望去,大床上的青年長相實在惹眼,即便是見過衆多美人,也忍不住晃眼。
“沒想到啊。”謝織安拎着醫藥箱,忘記了自己路上的颠簸,“你也有金屋藏嬌的時候。”
房間内的布置隻能用兩個字概括——奢華。
金屋有了,嬌也的确是。
聞祀輕飄飄瞥了謝織安眼,暗含警告的意味。
“如果你不想以後的約會都臨時取消的話,就繼續說。”
謝織安:“……”
在對待病人方面,謝織安向來盡職盡責。他收起了插科打诨的心思,認真的檢查起了病人。不過片刻,他平靜的面容就撐不住了,疑惑問:“你确定不是特地找我茬?”
聞祀的眉頭一挑,不解看他。
謝織安歎了口氣,“初步判斷就是吃錯了食物。”
“食物沒毒。”
“不是有沒有毒,是吃錯了種類。”謝織安想了想,“打個比方,就像血族吃了人類的食物。”
所以是吃錯了種族的食物。
聞祀好笑地看向大床中央,反問:“面包和水果,哪個不是人類能吃的?”
“這個……”
謝織安也無話可說,但他堅信自己的診斷沒錯。這種情況他沒有遇見過,藥還是得照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