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厘聽得膽戰心驚,不自覺看了眼自己的腿,仿佛小腿也跟着疼。
“行了,見個人你就得講一遍是吧?”遊燦在前面打斷他。
“這不是讓大家都記住您的善舉嗎?”賀鳴飛說,“說來也是,你要不是為了躲那小貓,也不至于摔成這樣。”
遊燦說:“我要是不躲摔下來的就是那隻貓了。”
“那個高度小貓應該沒事吧,我家貓五樓都能飛。”
遊燦說:“普通小貓沒事,它腿傷着了,二樓都懸。”
芭娜娜問:“那小貓誰家的?這得要賠錢吧?”
賀鳴飛說:“小野貓,不知道誰家的,沒處說理。”
“啊?小野貓啊。”
賀鳴飛說:“不過現在歸他了,讓他領回去養了。”
明厘想起那隻樓道裡的小貓,她問:“是那隻橘貓嗎?”
遊燦說:“對,就是那隻。”
芭娜娜忽然轉過來問:“你見過?在哪裡?”
……明厘說:“偶遇。”
出租車關着窗戶,安靜極了,在她說完“偶遇”兩個字以後,面前副駕駛上,傳來一聲輕輕的笑。
明厘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她立刻擡頭,副駕駛側的後視鏡,鏡子裡遊燦似乎預判了她的視線。
他挑了下右側眉毛,回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怪不得上次見到小貓,他說要塗藥。
想來這小貓也是幸運,能遇見遊燦,不然一直在外面流浪,還受着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痊愈。
她坐在後座,目光盯着前面副駕駛的皮革,聽說了見義勇為的事後,對遊燦的印象略微緩和。
敢豁出一切去救一隻小貓的人,應該不會太差。
火鍋店内座無虛席,服務員領着他們上了二樓。
遊燦問:“有包廂嗎?”
賀鳴飛指着他:“他就這個毛病,出來吃飯能進包廂就不坐大堂。”
遊燦說:“包廂安靜,在外面不嫌吵啊?”
“窮講究。”
賀鳴飛看着菜單,問:“燦哥,喝酒嗎?”
“不喝。”
遊燦坐下後就講究地用熱水給所有人燙了餐具。
“喝點呗,你受傷之後就沒怎麼喝了吧。”
遊燦看他一眼,勸道:“有女生在呢,想喝下回再單獨約。”
“噢,那行吧。”賀鳴飛點了幾瓶飲料,“那就都喝果汁吧。”
吃飯期間也是芭娜娜和賀鳴飛在說話,從旅遊扯到上大學,期間因為聊得太盡興,芭娜娜非要換座位。
于是,遊燦和她換了座位,坐到明厘旁邊。
對面是兩個叽叽喳喳的話痨,他們兩個如果不說話,會顯得很詭異。
所以,遊燦還是慢悠悠開啟了話題,“你好朋友還挺能說,我挺久沒見過能跟飛仔聊這麼長時間還不嫌煩的了,不愧是你朋友。”
明厘白他一眼,冷笑道:“要不是腦子轉得快,還真聽不出來你一句話罵三個人。”
“開個玩笑。”他拿過果汁給她倒滿,“月考考得怎麼樣小明同學?”
“誰允許你這樣叫我了?”
遊燦啧了一聲,“不然叫你什麼?小厘?”
明厘剛喝進去的果汁噗呲噴了出來,她瞬間劇烈咳嗽,臉漲得通紅。
“哎哎,别激動,别激動啊。”遊燦想拍拍她後背,但又覺得不妥,趕緊抓了幾張餐巾紙,塞到她手上,“不是吧?殺傷力這麼大?”
明厘緩了好一會兒,又咳嗽幾聲,對他說:“閉嘴。”
“好好好,閉嘴。”
剛剛,少年的手觸碰到她掌心,明厘清楚地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灼熱幹燥。
賀鳴飛挑的火鍋店味道非常好,菜品新鮮,肉類也鮮嫩可口,明厘埋頭吃飯,餘光注意着身旁的男生,她在思考一個問題。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明厘還沒想出答案,索性就問了出來。
“我有一個問題。”她說。
遊燦故意客氣:“您請。”
“你什麼時候受的傷?”
他還想了想,“暑假那會吧,怎麼了?”
“那你如果傷這麼嚴重,怎麼去集訓?”
前面說幾句話的時候,遊燦吃着飯,随口和她搭兩句,直到這句話出來,他忽然放了筷子,轉過頭來,認真地盯着她。
明厘被他的眼神盯得心頭一顫。
“你看我什麼?”
遊燦:“沒什麼,我就是好奇,你對競賽了解這麼透徹?連集訓什麼時間都知道。”
明厘噎了下,硬着頭皮說,“因為,我有個朋友……”
遊燦指了下對面和賀鳴飛拍桌子吹牛的芭娜娜,“你别跟我說那個朋友是她?”
明厘沒說話,誰看了都知道芭娜娜不像是學習的那塊料。
不過他沒再逼問,又拿起筷子,“我沒參加集訓,受傷了再跑來跑去不方便。”
明厘:“那你怎麼進省隊比賽?”
遊燦說:“所以沒去省隊,放棄了。”
明厘皺了眉,“那可是省隊,拿到獎能保送的。”
“我放棄,你激動個什麼勁?”遊燦看了她一眼,“怎麼,你也進省隊了?”
明厘心說,我稀罕省隊嗎?
但她沒顯擺,而是說:“我隻是覺得遺憾。”
“不遺憾,今年再來一次呗。”他語氣輕飄飄,卻透着十足的自信。
“說的你好像一定能進省隊似的。”明厘看不慣他輕飄飄的樣子,挖苦道。
遊燦彎起唇角笑了下,眼神清澈明亮,“嗯,我一定能進。”